老街的灯笼还在夜风中摇晃,青焰“用非遗打开元宇宙”的挑战刚上线,新的风暴已在暗潮中翻涌。陈默盯着后台数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父亲留下的刻刀——短短十二小时,预约体验人数突破五百万,但来自海外的Ip攻击每分钟都在刷新记录。空调的嗡鸣声里,林叙抱着笔记本电脑撞开办公室门,镜片上蒙着层水雾:“陈总,服务器被植入了新型病毒,所有非遗工艺的3d建模数据正在被加密!”
与此同时,小雯在非洲接到的电话让她脊背发凉。合作的部落长老声音沙哑:“有人给年轻人送智能手机,说能在‘虚拟陶窑’里轻松赚钱。”她冲进部落工坊,眼前景象让心猛地一沉:曾经围着老陶轮的孩子们,此刻都低着头划动屏幕,嘴里念叨着“攒够虚拟陶土就能升级”。角落里的真实陶轮积满灰尘,还缠着半截断裂的“捏泥科目三”挑战横幅。
糯米的学校成了新的战场。某天放学,小姑娘眼睛哭得通红,书包上残存的陶泥挂件被撕得不成样子:“爸爸,同学说元宇宙里的非遗都是假的,还笑我家是‘老古董保卫队’……”陈默把女儿搂进怀里,闻到她发间还沾着陶艺教室的泥土香,突然想起王秀兰常说的话:“手艺最怕的不是火,是人心冷了。”
沈野的摩托车队最近化身“网络宪兵”。他们蹲守在星耀文创合作的网红工作室楼下,雨夜里的行车记录仪拍下铁证:一箱箱印着“青焰元宇宙同款”的廉价塑料摆件,正被贴上“非遗大师监制”的标签。“这些狗东西!”沈野把视频传给林叙时,油门拧得震天响,排气管喷出的黑烟混着雨水,在路灯下扭曲成狰狞的形状。
公司会议室里,气氛比梅雨季还压抑。李总把星耀文创的财务报表摔在桌上,分红数据刺得人眼睛生疼:“看看人家的‘赛博敦煌’,上线三个月赚的比咱们三年都多!”投影仪上,某网红直播间里,号称“元宇宙非遗大师”的虚拟角色,正以9.9元的“骨折价”叫卖电子皮肤,弹幕里“抢到就是赚到”的字样刷得人头晕目眩。几个股东开始交头接耳,有人小声嘀咕:“要不咱们也走捷径……”
转机藏在凌晨三点的评论区。一个叫“老窑守望者”的用户连发二十条长评,用专业术语拆解星耀文创的虚拟陶品——从釉面气泡的分布规律,到拉坯纹路的力学逻辑,字字戳中要害。陈默顺着Ip地址找过去,在景德镇的老弄堂里,见到了拄着拐杖的退休研究员周老。老人布满老茧的手举起放大镜:“真正的手工陶,釉面会呼吸;虚拟世界里的假货,连代码都透着敷衍!”
周老现身青焰直播间那晚,热度直接炸穿平台服务器。当他用颤抖的手在虚拟建模中还原失传的“龙鳞纹”烧制过程,满屏的“大佬跪了”“这才是真?非遗”刷得人热血沸腾。可还没等欢呼平息,星耀文创突然甩出“专利侵权”律师函,声称青焰的元宇宙技术盗用了他们的底层算法。
小雯在非洲想出了破局奇招。她带着八十岁的陶匠阿巴爷爷走进直播间,老人布满裂纹的手握着真实的陶泥,在镜头前缓缓拍出一个陶碗。“在我们部落,制陶要和泥土说话。”阿巴爷爷的声音混着非洲鼓点,“虚拟世界里的泥,不会告诉你太阳的温度。”评论区瞬间安静,有人留言:“突然想哭,这双手比任何特效都震撼。”紧接着,#原始制陶VS虚拟工艺#的话题冲上热搜,无数网友开始自发对比真假非遗的元宇宙呈现。
沈野冒雨闯进行政执法局那天,怀里抱着整整三箱物证。劣质塑料摆件上刺鼻的气味混着雨水,在办公桌上晕开诡异的色彩。“这些假货正在毁掉真正的手艺!”他的吼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三天后,市场监管总局官微发布通告,配图正是沈野提供的现场照片,还特别点名“严查元宇宙领域的非遗侵权乱象”。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反击,来自糯米和她的同学们。小姑娘在班主任支持下,发起“我的元宇宙非遗梦”活动。孩子们用彩泥捏出心中的虚拟陶窑,配上稚嫩的文字:“这里的陶泥会听故事”“我的小狮子能守护所有认真生活的人”。活动视频被家长发到网上,#小学生的非遗浪漫#瞬间登顶热搜,连教育部门都转发点赞,还邀请青焰团队进校园办讲座。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星耀文创联合海外资本,在国际专利组织发起申诉,要求冻结青焰的元宇宙项目。更棘手的是,公司内部有股东被利益蛊惑,暗中推动与星耀的“和解合作”。陈默在深夜的办公室里,看着女儿画的“超级爸爸大战坏代码”漫画,突然想起王秀兰常说的另一句话:“烧窑讲究火候,守艺更要沉住气。”
庆功宴那晚,老街被灯笼照得通红。王秀兰戴着老花镜,手把手教网红们用传统阴刻技法,在陶杯上刻下“家人们谁懂啊”“显眼包”等热梗。陈默抱着女儿站在老窑前,看着小雯在人群中笑得灿烂,突然明白:在虚实交织的元宇宙时代,非遗传承早已不是简单的手艺延续,而是一场文化尊严的保卫战。守住匠心,不仅要对抗现实中的恶意,更要在虚拟世界里为传统技艺筑牢根基。
此时,沈野的摩托车队轰鸣声渐渐远去,陈默盯着直播间里不断刷新的“非遗Npc”挑战弹幕,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父亲的刻刀。屏幕蓝光映在他脸上,照亮了角落那份国际专利组织的申诉文件——文件边缘被他捏出深深的褶皱。
突然,手机震动着滑出桌面。是林叙发来的消息:“陈总,刚检测到服务器里藏着个定时炸弹程序,倒计时……只剩72小时。”窗外的灯笼在风中剧烈摇晃,将老窑墙上的影子扭曲成无数张狞笑的脸。陈默握紧刻刀,在黑暗中轻声说:“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