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不按套路出牌的毒木筊杯,如同在云渺心湖里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炸得她心烦意乱,看什么都不顺眼。连着几日,她炼丹炸炉的频率更高了,连去万象仙坊摆摊都心不在焉,差点把“专治不孕不育”的牌子挂到“毒医门”的摊位上。
“不行!定是那破杯子年久失修,内部阵法错乱了!”云渺绝不肯承认那“圣杯”和“笑杯”可能昭示了某种她不愿面对的“天意”(或者潜意识),“得再试一次!这次定要它显出原形!”
她再次屏退左右,气势汹汹地杀回后园那棵古树下。这次,她做了万全准备——先是在古树周围布下一个小型隔音结界,防止任何“外界干扰”(主要是怕被孩子们或者那个无处不在的萧绝看见);然后又掏出几根能镇定神魂的“清心香”插在四周,确保自己心神“绝对清明”,不会被“误导”。
做完这一切,她盘膝坐下,将那对黑漆漆的筊杯捧在掌心,深吸一口气,眼神锐利如刀。
“听着!”她对着筊杯,更像是对着自己强调,“我,云渺,现在非常冷静,非常理智!我再问最后一次:萧绝此人,是否与我云渺八字不合、命理相冲、在一起只会鸡飞狗跳、家宅不宁,理应继续保持安全距离,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她将问题设定得极具倾向性,几乎是把“快给我阴杯”写在了脸上。
然后,她凝聚仙力,不是随意一掷,而是将这对沉甸甸的毒木筊杯,如同投掷暗器般,猛地向上抛起!力道之大,带起一阵破空之声!她就不信,这样还能出幺蛾子!
筊杯高速旋转着冲天而起,几乎要化作两道黑光!
然而,就在它们升至最高点,即将下落的瞬间——
异变再生!
其中一只筊杯,不知是承受了过大的力道,还是内部那点微末的灵性终于被逼到了极限,又或者是冥冥中真有谁在恶作剧……它下落的角度,发生了极其细微、却又至关重要的偏移!
“咄!”
一声闷响!
那只筊杯,没有落在地面,而是……不偏不倚,无比精准地,卡在了古树主干与一根粗壮横枝的交接处!
这还不算完。
它卡住的位置和角度,极其刁钻,极其诡异——杯身大部分嵌入树杈缝隙,唯有杯沿那略微翘起的一角,顽强地、倔强地、以一种近乎嘲讽的姿态,直挺挺地指向天空!
那造型,那角度,像极了凡间某种表示极度不屑与挑衅的通用手势——竖中指!
另一只筊杯则“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无辜地滚了两圈,停在了树下。
云渺仰着头,看着那高高卡在树上、正对着苍天(以及她)无声“竖中指”的筊杯,整个人如同被九天玄雷连环劈中,外焦里嫩,呆若木鸡。
她……她这是……被一对破木头杯子给……鄙视了?!嘲讽了?!
“岂……有……此……理!!!”短暂的死寂后,云渺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树上那只“嚣张”的筊杯,“你……你给我下来!”
那筊杯纹丝不动,那“竖中指”的姿势稳如磐石,仿佛在说:“就不下!有本事你上来啊!”
云渺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挽起袖子,也顾不上什么仙君形象了,手脚并用就往那棵据说是仙帝亲手种下的、枝干坚硬逾仙金的古树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