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师在控制中心的通风管道里爬行时，战术目镜的氧气含量警报突然响起。纳米机器人已经开始腐蚀管道壁，银色的黏液顺着裂缝滴落，在下方的地面形成个不断扩大的腐蚀区。“距离冷却塔的能源核心还有15米。”他掏出战术背心里的最后瓶氢氟酸，瓶身的标签显示这是从工厂酸液池里收集的高浓度样本，“必须在氧气耗尽前抵达，否则整座工厂会变成个意识炸弹！”
秦宇的电磁步枪突然卡壳，星芒子弹在弹夹里剧烈震动——实验室的星芒阵正在释放强烈的磁场，干扰着金属武器的运作。他不得不拔出神经干扰手枪，对着蜂群组成的屏障射击，但紫色的能量流只是泛起圈涟漪，很快又恢复原状。“物理攻击无效。”002号的机械心脏突然停止跳动，培养舱的透明壁上浮现出段文字：“用星芒印记对准晶体装置的第七个棱面”，“这是002号的最后意识！”
当秦宇的左眼贴近晶体装置时，金色的星芒印记突然与装置产生共鸣。第七个棱面缓缓打开，露出里面隐藏的红色按钮——与月球基地自毁程序的启动键完全相同。“你在自毁整个人类的意识备份！”张振国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实验室的蜂群屏障突然加速收缩，“没有这些备用意识，人类会在月球爆炸后彻底失去重建的可能！”
“我们不需要备份。”秦宇按下按钮的瞬间，培养舱的透明壁开始龟裂，002号的机械心脏化作团金色的光芒，与秦宇的左眼融合，“人类的意识从来不是数据，是代代相传的记忆与勇气！”
机械师终于从通风管落到能源核心的控制室，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口凉气：三十六个银色的容器在中央悬浮，每个都装满了液态的Ω试剂，通过光纤连接到颗巨大的紫色晶体上，晶体的周围站着十二个意识守卫，他们的机械臂插入晶体，正在输送意识能量。“是主能源泵！”他将氢氟酸瓶扔向晶体，玻璃破碎的瞬间，紫色的烟雾冲天而起，守卫们的机械臂立即开始腐蚀，“他们在用集体意识维持屏障，只要晶体失效，冷却塔就会停止运作！”
但紫色晶体在腐蚀中突然爆发出强光，机械师的战术目镜瞬间黑屏——晶体释放的意识波穿透了他的神经干扰器，在脑海中形成片空白。当他恢复视力时，发现自己被银色的蜂群缠住，意识守卫的电磁步枪正指着他的太阳穴。“植物学家的牺牲白费了。”为首的守卫摘着诡异的光芒，“你以为能逃脱意识同化？其实从你进入工厂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为新意识网络的部分……”
“或许吧。”机械师突然笑了，他的右手悄悄按下战术腕表上的自毁按钮，“但至少我能选择成为烟花，而不是傀儡。”他左胸的菱形晶体突然爆发出蓝光，这是植物学家留下的最后礼物——枚能与Ω试剂产生剧烈反应的能量晶体，“告诉张振国，人类的意识就像这爆炸，短暂却耀眼！”
秦宇在顶楼实验室找到赵阳时，培养舱的透明壁已经布满裂痕。赵阳的菱形晶体正在被星芒阵抽离最后丝蓝光，他的躯体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像随时会消散的雾气。“快……摧毁量子隧道的终端……”赵阳的嘴唇艰难地蠕动，指向墙角的个金属装置——那是个拳头大小的黑色立方体，表面的星芒阵正在闪烁，与月球基地的频率完全同步，“它的核心是……007号的意识碎片……只有你的血能……”
话音未落，实验室的大门突然被撞开，张振国的意识虚影从紫色雾气中浮现，七个金色的光点在他身边旋转，其中六个已经黯淡，只剩下004号的光点仍在闪烁。“结束了。”虚影的手掌按在培养舱上，赵阳的躯体立即剧烈抽搐，“当你的意识碎片注入终端，量子隧道就会永久打开，月球的爆炸会将我的意识网络扩散到整个太阳系……”
秦宇突然将电磁步枪的枪口对准自己的左肩，扣动扳机的瞬间，鲜血溅落在黑色立方体上。金色的星芒印记在血痕中亮起，立方体的表面立即浮现出裂纹，007号的意识碎片化作道蓝光，与赵阳的菱形晶体融合。“你忘了意识的另个特质。”秦宇的左眼与赵阳的晶体产生共鸣，实验室的星芒阵突然逆向运转，“它会反抗，会牺牲，会在绝境中找到希望……”
当月球基地的爆炸光芒照亮地球夜空时，工厂的所有星芒阵同时熄灭。张振国的意识虚影在蓝光中痛苦消散，银色的蜂群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塔的区域正被片蓝色的光芒笼罩——那是机械师自毁产生的能量场，正在净化最后残留的纳米机器人。
在刚果盆地的研究中心，凌云的机械臂正连接着台量子计算机。屏幕上，月球的爆炸形成道巨大的意识冲击波，将张振国残留的意识碎片全部净化。他调出全球的意识网络图谱，原本红色的感染区蓝色覆盖正在被，每个节点都闪烁着独特的光芒，像片重生的星海。
秦宇将赵阳的菱形晶体放在实验室的培养皿中，蓝光逐渐修复着破碎的意识碎片。他的战术腕表突然收到条来自太空的信号，是老教授留在同步轨道的卫星发来的——段新的星图，标注着太阳系边缘的个未知星系，旁边写着行小字：“意识的旅程，永无止境。”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工厂的废墟，秦宇发现机械师自毁的地方长出株蓝色的小花，花瓣上的星芒图案与植物学家牺牲时的晶体完全相同。他知道，这场战争留下了太多伤痕，但也证明了人类意识的坚韧——它或许脆弱，或许会被操控，但只要还有人愿意反抗，愿意牺牲，就永远不会真正熄灭。
在地球的同步轨道上，道新的星芒阵正在形成，由无数被解救的意识碎片组成，像条连接过去与未来的光带。秦宇的左眼与光带产生共鸣，他仿佛看到了老教授的微笑，看到了植物学家在雨林中采集标本的身影，看到了机械师按下自毁按钮时的决绝，看到了所有为守护意识自由而牺牲的人们。
“旅程还没结束。”秦宇将手放在赵阳的培养皿上，蓝光顺着他的指尖流淌，“但我们已经学会了最重要的事——如何在黑暗中，守护那点星光。”
而在太阳系的边缘，颗未知的行星正在缓缓转动，它的卫星表面，个巨大的星芒阵正在等待被激活，像只睁开的眼睛，注视着地球的方向。新的冒险即将开始，但这次，人类不再是孤独的探索者——他们的意识，已经与宇宙中无数的光芒连接在一起，形成道永不熄灭的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