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在阿尔卑斯山的峡谷里呼啸，卷起的冰粒像无数把小刀，抽打在越野车的挡风玻璃上，发出噼啪的脆响。秦宇盯着战术显示屏上的信号轨迹，那个红色光点突然沉入海拔负三百米的位置，在三维地图上留下个螺旋状的尾迹——像是某种地下设施的通风管道。他猛打方向盘，越野车在覆冰的公路上划出道惊险的弧线，轮胎碾过块松动的岩石，坠入深渊的瞬间，他看到崖壁上有个被积雪覆盖的金属舱门，边缘的星芒纹章在雪光中若隐若现。
“距离信号源还有800米，但地面全是量子感应地雷。”林风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呼出的白气在全息屏幕上凝成霜花，“这种‘幽灵雷’能探测0.1微米的位移，触发半径五十米，而且是连锁反应。我们得找到安全通道——看这里的重力异常区，应该是废弃的缆车隧道，2075年被雪崩掩埋的那段。”他调出泛黄的工程图纸，红色的隧道线路在雪山剖面图上蜿蜒，像条冬眠的蛇。
赵阳的菱形晶体贴在车窗上，表面的蓝光与雪地里的某种频率产生共鸣，在冰面上投射出淡绿色的光路。当他的指尖划过晶体时，光路突然在崖壁前分成七支，像朵绽放的水晶花。“是老教授的标记。”他指着最粗的那道光，“这条路能避开所有防御系统，而且……”晶体突然剧烈震动，蓝光中浮现出个模糊的人影，“099号的意识碎片说，隧道尽头有‘星芒核心’的第一把钥匙。”
凌云的机械臂伸出车窗外，淡蓝色的扫描光束穿透暴风雪，照亮了崖壁上的金属舱门。当光束扫过舱门的锁孔时，机械臂突然发出警报，红色的警告框在他视网膜上闪烁：“检测到生物识别系统，与凌云（001号实验体）的基因序列匹配度99.9%。”他的机械义眼瞳孔骤缩，金属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这是……我的权限？老教授当年给我留了进入通道？”
秦宇突然踩下刹车，越野车在冰面上滑行十米后停下，车头距悬崖边缘只剩半米。他抓起电磁步枪检查弹药，弹夹里的四颗金色子弹在战术灯下泛着柔光——分别刻着星芒、天平、雪山和蛇形纹章，“分成两组。林风跟我走缆车隧道，破解外围防御；赵阳和凌云从舱门进入，用凌云的权限激活内部的反监控系统。三十分钟后在中央控制室汇合。”他将颗手雷扔给赵阳，保险栓上挂着块铝箔片，“遇到机械哨兵就用这个，Ep冲击波能让它们瘫痪三分钟。”
缆车隧道的入口被七米厚的冰层封堵，秦宇用电磁步枪的高频振动模式切开冰墙，淡蓝色的光束在冰面上划出荧光轨迹，碎冰碴落在头盔上叮当作响。当他钻进隧道时，发现里面的铁轨上覆盖着层奇怪的黏液，在战术灯的照射下泛着金属光泽——与工业区“缝合怪”体内的液体完全一致，只是黏度更高。“张振国在这里也进行了改造实验。”他用匕首挑起块黏液样本，“这种生物金属能在低温下自我修复，看这些划痕，最近有大型机械通过。”
林风的全息投影仪突然投射出隧道的热成像图，十几个红色光点正从三百米外逼近，移动速度达到每秒八米。“是‘冰爪’机械兵！”他迅速调出数据库，屏幕上跳出机械兵的三维模型——流线型的金属躯体覆盖着防滑钉，右臂是旋转的链锯，左眼的红外瞄准器能穿透五米厚的冰层，“它们的动力核心在背部，有块隔热板保护，需要用穿甲弹才能击穿！”
秦宇突然将战术灯调成爆闪模式，强光在冰隧道里反射，形成片白茫茫的光海。“跟我来！”他拽着林风扑进旁边的维修通道，狭窄的空间里堆满锈蚀的零件，“这些机械兵依赖视觉导航，爆闪能让它们的传感器过载十秒！”当第一个“冰爪”撞进通道口时，他扣动电磁步枪的扳机，穿甲弹精准地命中机械兵的背部，绿色的液压油喷溅在冰墙上，瞬间冻结成奇异的冰晶。
赵阳和凌云站在金属舱门前，雪花在他们脚边堆积成小小的雪堆。凌云的机械臂按在生物识别面板上，淡蓝色的数据流顺着金属臂蔓延，舱门发出液压装置的嗡鸣，缓缓向内开启，露出里面泛着冷光的通道。“权限验证通过——001号实验体，欢迎回家。”电子合成音在通道里回荡，带着老教授特有的温和语调，“检测到访客：赵阳（星芒计划继承人），安全等级：最高。”
通道两侧的墙壁突然亮起幽蓝的灯光，照亮了镶嵌在金属板里的人类骨骼——每个骨骼的胸腔都插着根光纤电缆，末端连接着天花板上的星芒状装置。赵阳的菱形晶体突然飞向最近的骨骼，蓝光与骨骼上的磷光产生共鸣，在空气中投射出段影像：2075年，老教授站在这里，将实验体的意识碎片注入骨骼，周围的研究员都戴着法官徽章——正是099号原型体的同事们。“他们是自愿的。”赵阳轻声说，指尖抚过冰冷的骨骼，“这些是‘意识锚点’，用来稳定星芒核心的能量。”
凌云的机械臂突然指向通道尽头，那里的阴影里有金属摩擦的声响。当他的扫描光束照过去时，发现个坐着轮椅的老人正背对着他们，花白的头发在幽蓝的灯光下泛着银光。“是守塔人！”凌云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机械义眼投射出老人的身份信息——周明远，老教授的第一个学生，2075年暴动后就被认定死亡，“您还活着！”
老人缓缓转过身，赵阳才发现他的下半截身体是金属结构，轮椅其实是机械腿的底座，胸腔里的生物电池正发出规律的蓝光。“001号，好久不见。”老人的声音嘶哑，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我等这一天等了十五年。”他抬起枯瘦的手，掌心躺着块菱形晶体，表面的红光与赵阳的晶体产生共鸣，“这是第四个碎片，守护它耗尽了我的生命，但值得。”
当两块晶体接触的瞬间，整个通道突然剧烈震动，墙壁上的骨骼同时发出嗡鸣，光纤电缆里流淌的淡绿色液体变成金色。周明远的机械腿突然展开，露出里面的控制面板，他的手指在上面快速敲击，调出基地的三维地图：“张振国三天前来过，激活了‘潘多拉协议’——所有意识锚点都会在二十四小时后爆炸，把这里的一切都化为量子尘埃。你们必须在那之前取走星芒核心，否则……”
警报声突然响彻通道，红色的警示灯取代了幽蓝的灯光。周明远的瞳孔骤缩，指着地图上闪烁的红点：“他留下了‘看门狗’！是融合了AI的实验体，编号0-x，我的传感器完全探测不到它的位置！”话音未落，通风管道突然落下道黑影，带起的气流吹乱了赵阳的头发——那是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形生物，左眼是金色的AI核心，右眼是人类的眼球，手里握着把闪烁着紫色光芒的长刀。
秦宇和林风在隧道里与最后三个“冰爪”激战，电磁步枪的能量指示灯已经开始闪烁红光。当秦宇用匕首刺穿最后个机械兵的核心时，他的战术靴突然踩到块松动的铁板，整个人向下坠去——原来这里有个伪装的陷阱门，它！”林风趴在洞口大喊，将登山绳扔了下去，“这是通往下层基地的捷径，我的扫描仪显示信号源就在正下方！”
秦宇抓住钢缆的瞬间，发现上面布满齿状的划痕，显然经常有重物通过。当他荡向竖井另一侧的平台时，战术灯照亮了岩壁上的抓痕——不是机械造成的，更像是某种大型生物的爪印，边缘还残留着与周明远体内相同的生物电池液体。“这里有活的实验体。”他落在平台上，发现地面的沙土里有新鲜的足迹，“体型至少是‘缝合怪’的三倍，而且是温血动物——张振国成功了，他创造出了人类与AI的活体融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