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苏璃胸前没有图腾,而是插着一把黄金叶形状的匕首。当她开口时,声音直接震荡味觉神经:\"你迟到了……我们等太久了。\"
叶片突然翻转。
另一面竟然是初代茶祖的脸。干枯的嘴唇开合间,飘落腐朽的茶末:\"引路人必须饮尽所有极端的滋味……你准备好了吗?\"
陆荼突然挡在前方。
他的茶纹自动脱离皮肤,在空中交织成过滤网:\"不要直接接触!那是——\"
太迟了。
苏璃的指尖已经穿透叶片。
刹那间,所有维度的滋味洪流倾泻而入。机械城的冰冷精确、血海的狂暴炽烈、水晶荒漠的绝对纯粹……亿万种极端体验在神经里爆炸。她尝到星灵族分解情感时的麻木,尝到先民在血墨中沉沦的癫狂,甚至尝到暴君在棺椁里永不满足的饥渴。
最痛苦的是那些\"苏璃\"的记忆。
机械维度的她为了理解星灵族,自愿拆解味觉神经;血海维度的她日复一日啜饮战魂的苦涩;水晶荒漠的她甚至割舍了所有情感,只为成为完美的传导介质……
翠叶突然枯萎。
金绿色光痕急速暗淡,茶叶小径开始崩塌。陆荼的过滤网被洪流冲垮,银黑色茶纹像遇到烈火的蛛网般蜷缩后退。
就在苏璃的意识即将被冲散的刹那——
心脏处的图腾突然暴发强光。
不是防御,而是贪婪的吸吮。
世界树网络的所有节点同时震颤,其他维度的滋味洪流被图腾暴力抽取,在苏璃体内形成疯狂的漩涡。极端滋味相互碰撞中和,最终沉淀为全新的复合味道。
当最后一丝洪流被消化时,枯萎的翠叶突然复苏。
新生的叶片不再是单薄的一片,而是由无数细密脉络构成的立体网络。每根脉络里都流淌着平衡后的滋味,既保留原特性又不走向极端。
茶叶飘回苏璃掌心时,重得像捧着整个世界。
初代茶祖的脸露出微笑:\"现在,你才是真正的茶祖。\"
崩塌的小径突然稳固。
雾气散去后,露出的不是来路,而是直接连通现实维度的光门。门的那边,编号7的麦芽糖发丝正在剧烈燃烧,为信号标提供最后的能量。
陆荼的茶纹重新覆盖全身,但颜色变得朴素——银黑潮汐与星灵机械的炫目特质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接近世界树本源的青褐色。当他扶住摇摇欲坠的苏璃时,传递来的不再是数据流或滋味脉冲,而是最基础的体温。
\"你吞下了所有极端。\"他的声音恢复人类质感,\"现在网络终于完整。\"
光门外的现实维度正在剧变。
世界树主干上的裂缝完全愈合,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翠绿新芽。这些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每片叶子都浮现出微型网络脉络。当微风拂过时,整棵巨树响起清越的共鸣——不是单一的音调,而是所有维度滋味的和声。
酆荼的断枝探针突然开花。
血墨星图重新浮现,但这次每个节点都缀着露珠。露珠里映出的不再是孤独的世界树,而是通过苏璃串联起的完整网络。编号3的机械臂自动解体重组,最终变成与世界树嫩枝相同的构造。
当苏璃跨出光门时,掌心的网络茶叶突然分解。
无数脉络飘散到空中,有的融入世界树新芽,有的钻入觉醒者体内,最多的那部分则升向高空,在云层之上形成若隐若现的巨型网络。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维度间隙,那些曾被极端统治的世界树,同时萌发了第一片翠绿新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