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墨假目传来的最后画面,是初代茶祖跪在祭坛前,亲手剖开胸膛的瞬间。他的心脏被取出时,表面已经爬满了黑色的味觉纹路——与现在陆荼胸口的一模一样。
"不是我们囚禁了它……"苏璃的声音干涩,"是它选择了被囚禁。"
陆荼的茶纹心脏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那些被星灵编码污染的部分开始脱落,露出下方焦黑色的原始纹路。更诡异的是,随着黑色液体对原始孟婆的侵蚀加剧,陆荼心脏上的纹路反而在逐渐净化。
"它在回收碎片。"酆荼的判官笔残骸突然自燃,墨汁在火焰中形成一段星灵族文字:"味觉暴君需要完整的容器。"
棺椁的裂缝突然扩大。
一只由纯粹黑色液体构成的手伸了出来。
没有骨骼,没有肌肉,那只手在不断变换形态——时而像茶匙,时而像黄金叶,时而像先民的祭祀匕首。它伸向陆荼的方向,每前进一寸,地牢的溶解速度就加快一分。
编号5的冰晶外壳突然炸裂。
黑色丝线从她体内抽出,在空中凝结成一张网,挡在陆荼面前。但接触黑色手掌的瞬间,那些丝线就被同化吸收,成为它的一部分。
"不!"
苏璃扑向陆荼。
她的血墨假目突然渗出黑色结晶,与棺椁中渗出的液体产生共鸣。饥饿感再次涌现,但这次她不再抵抗,而是任由那种感觉流遍全身。
当黑色手掌即将触碰到陆荼的胸口时,苏璃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
她咬破自己的舌尖,将混合着血墨的唾液喷向那只手。
鲜血与墨汁交融的瞬间,黑色手掌突然停滞。
它"品尝"到了某种意料之外的味道。
不是恐惧,不是愤怒,而是比两者更复杂、更矛盾的滋味——
牺牲的甘苦交织。
棺椁深处传来一声满足的叹息。
黑色手掌缓缓收回,连带侵蚀原始孟婆的液体也开始倒流。地牢的溶解暂停了,墙壁上蒸发的记忆碎片重新凝结,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它记住你的味道了。"原始孟婆的机械脸彻底崩溃前,留下最后的警告,"下次见面……它会先吃你。"
陆荼的茶纹心脏突然平静下来。
那些焦黑色的纹路褪去,露出下方新生的血肉。但苏璃知道,某种更深的联系已经建立——当味觉暴君再次苏醒时,陆荼的心脏将成为它的灯塔。
酆荼的判官笔灰烬飘落在地。
"该走了。"他的声音疲惫不堪,"地牢要塌了。"
他们转身时,没有人注意到——
编号5少女的冰晶碎片里,有一滴未被吞噬的黑色液体,正悄悄凝结成种子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