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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打听苏瑶住哪户(1 / 2)

炽热的阳光如同融化的黄金,泼洒在青石板铺就的乡间小道上,反射出耀眼却又温暖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夏日草木的旺盛气息,以及远处稻田里传来的、隐约可闻的蛙鸣与蝉声交织成的田园交响曲。此刻,正是午后,一天中最为慵懒也最为宁静的时分。村子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偶尔有几个孩童追逐嬉闹的欢笑声划破这份宁静,旋即又被无垠的田野和袅袅升起的炊烟温柔地吞噬。

凌风独自一人漫步在这片既熟悉又带着些许陌生的土地上。他的步伐不快,目光却带着探究与怀念,细细地描摹着周围的一切。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墙角边不知名的野花正肆意地绽放着,露出娇嫩的笑脸。几只老母鸡带着小鸡崽,在树荫下悠闲地啄食着地上的碎屑。远处,炊烟袅袅,勾勒出村庄独有的宁静画卷。微风拂过,带来了稻穗的沙沙声,还有邻家院落里黄狗懒洋洋的哈欠声。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似乎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过往的故事,那些关于童年、关于时光、关于这片土地上勤劳朴实的人们的一切。凌风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和满足感。昨天,是他和苏瑶一起“回家”的日子。说是回家,其实更像是重温那段早已模糊却又在心底深处留下深刻烙印的童年记忆。他们一起走过了村口那棵标志性的老樟树,一起趟过了那条曾经无数次嬉闹过的小溪,甚至还找到了当年他们偷偷藏起弹珠和玻璃球的那个隐蔽的树洞。每一个细节,每一次对话,都像是被时光打磨过的珍珠,散发着温润而珍贵的光泽。

与苏瑶一同重拾这些记忆,让凌风对这个原本只存在于苏瑶描述中的小村庄,有了更加真切、更加深刻的感情。这里的空气似乎都浸润着苏瑶的气息,这里的每一处风景,都可能隐藏着她童年的欢声笑语。他想象着那个扎着羊角辫、穿着碎花裙子的小女孩,是如何在这片土地上奔跑、嬉戏、成长。她的眼睛是否也像今天这样清澈明亮?她的笑容是否也如今天这般温暖动人?

思绪飘飞间,一个念头如同悄然萌发的嫩芽,在他心中逐渐清晰起来——他想更深入地了解苏瑶的过去,不仅仅是那些零星的、通过她口述传来的片段。他想亲身去走一走她曾经走过的小路,触摸她曾经触摸过的墙壁,甚至,找到那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他想要更全面地了解她,了解她性格中那些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于这片土地的特质。更重要的是,他想在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留下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足迹,让这份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情感,有一个更加具象的寄托。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如同藤蔓般迅速生长,缠绕住他的心。于是,在与苏瑶等人告别,享受过一顿简单而温馨的农家午餐后,凌风便独自一人再次踏上了探索之路。他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凭着感觉,朝着记忆中村庄更深、更古老的方向走去。他刻意避开了那些相对现代化的建筑,选择走进那些巷弄更幽深、房屋更显岁月痕迹的区域。

午后的阳光变得有些慵懒,光线透过茂密的树叶缝隙,在地面投下斑驳陆离的光斑。知了的鸣叫声似乎也变得更加聒噪,仿佛在诉说着夏日的炎热与冗长。凌风的心情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他像一个寻宝者,小心翼翼地在这个小小的村落里搜寻着与他心中之人有关的蛛丝马迹。

走着走着,一阵熟悉的、带着淡淡草药味和陈旧物品混合的气息钻入鼻尖。凌风循着气味望去,看到不远处,在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的浓荫下,坐落着一间小小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店铺。店铺的门脸不大,一块同样饱经风霜的木制招牌歪歪斜斜地挂在那里,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依稀可以辨认出“便民小卖部”几个字样。

这间小卖部,与其说是店铺,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属于乡村的、充满人情味的角落。门口随意地摆放着几张竹制的桌椅,上面放着几个老旧的搪瓷杯。一位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但精神矍铄的老大爷正坐在其中一张桌子旁,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眼神则半眯着,似乎在打盹,又似乎在默默地观察着过往的行人。

凌风的心头一动。他记得苏瑶曾经提起过,小时候她最喜欢来这家小卖部买零食,那是一种带着橘子味的水果糖,是她童年里为数不多的奢侈享受。也许,这位老大爷会知道些什么呢?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确保自己看起来不像是个莽撞的闯入者。然后,他带着温和而礼貌的笑容,朝着小卖部走去。老槐树的叶子非常茂密,阳光很难穿透进来,因此树下形成了一小片清凉的绿荫。走近了,凌风才看清老大爷的模样。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土布褂子,脚上是一双沾着泥土的解放鞋。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沟壑,每一道皱纹里似乎都藏着故事。他的眼神虽然显得有些浑浊,但当他抬起头,看向凌风时,却透出一丝清明和和蔼。

“大爷,您好!”凌风走到桌子旁,不卑不亢地打了声招呼,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老大爷的耳朵里。

老大爷缓缓地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得体、气质不凡的年轻人。他的目光在凌风身上停留了几秒钟,似乎在评估着什么。然后,他用略带沙哑的嗓音问道:“哦?小伙子,你是……来买东西的?”

“呃,不是,大爷。”凌风微微一笑,解释道,“我只是路过,看到您在这儿,想跟您打听个事儿。”

“哦,打听事儿啊。”老大爷放下手中的蒲扇,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摆出一副准备倾听的姿态。“你说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这村里的事儿,我老头子虽然老了,但记性还不错。”

凌风心中一暖,这位老大爷看起来是个热心肠的人。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直接问“苏瑶住在哪儿”似乎不太合适,毕竟苏瑶已经离开了这里很多年,而且她现在的家也并不在这里。他斟酌着词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而又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

“是这样的,大爷。我叫凌风,是……是苏瑶的朋友。”他顿了顿,看着老大爷的反应,然后继续说道,“其实,应该算是……男朋友吧。”说出最后两个字时,他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烫,但眼神却十分坦诚。

老大爷闻言,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化为一丝笑意。他点了点头,说道:“哦,原来是苏瑶那丫头的小伙子啊。不错,不错,苏瑶那丫头从小就长得水灵,性子也好,就是后来家里出了些变故,跟着父母进城去了。一晃眼,都多少年没见了!”

听到老大爷提起苏瑶,凌风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他感觉自己离想要了解的答案又近了一步。“是啊,大爷,我们也是前段时间才重新联系上的。我对她的过去不是很了解,但一直很好奇。听她说,她小时候就是在这村子里长大的,所以这次来,就想多看看,多了解一下她以前生活的地方。”他顿了顿,鼓起勇气问道:“大爷,您知道……苏瑶小时候具体住在村子的哪个位置吗?我想去看看,感受一下她成长的环境。”

问出这句话后,凌风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老大爷的回答。他紧张地搓了搓手,手心里微微出汗。

老大爷显然没有察觉到凌风的紧张,他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陷入了短暂的回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时间仿佛在这一刻也变得缓慢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老大爷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怀念:“苏瑶啊……她小时候的家,嗯……让我想想。那时候村子的布局和现在有些不一样,很多老房子都拆了盖新的了。不过,苏瑶家啊,我记得应该是在……村东头那边。”

“村东头?”凌风重复了一句,努力在脑海中勾勒着村庄的地图。他对这里的地形还不算太熟悉。

“是啊,村东头。”老大爷肯定了他的说法,然后用手指了指远处的一个方向,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凌风能明白他指的是哪里。“就在那片,靠近山脚的地方。那里以前有一棵特别大的老槐树,遮天蔽日的,我们小时候都喜欢在底下玩。苏瑶家那座小院子,就在那棵大槐树的旁边。”

“大槐树旁边……”凌风默默地记下这个信息。这应该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标。他想再确认一下,于是问道:“大爷,那您还记得那座房子现在是什么样子吗?或者……那附近还有没有其他标志性的东西?”

老大爷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惋惜的神色:“唉,那房子啊……早就没人住了。苏瑶她爸当年好像是村里的一个什么干部,后来调去了城里,他们一家子就跟着搬走了。那房子就一直空着,没人打理。你看那边……”他用蒲扇指了指村东头的方向,“那边的路不好走,杂草都快长到人高了。那座老房子,怕是也快塌了哟。”

听到老房子可能已经破败不堪,凌风的心里掠过一丝失落。但他很快调整了情绪。即使房子破旧,那也是苏瑶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是他想要了解的一部分。

“这样啊……”凌风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理解,“谢谢您,大爷,您提供的信息对我很有用。”

“嗨,谢啥。”老大爷摆了摆手,重新拿起蒲扇,轻轻摇动着。“都是陈年旧事了。你能为了苏瑶这丫头,跑回老家来看看,这份心意就难得。苏瑶这丫头啊,就是太善良,太懂事了,就是命苦了点,从小就没了娘……”

老大爷似乎有感而发,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一些关于苏瑶小时候的零星往事。他说苏瑶从小就特别乖巧,从不惹是生非,学习成绩也好,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邻居眼中的好孩子。她说苏瑶的母亲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做得一手好针线活,可惜身体不好,早早地就去了。苏瑶的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后来为了给母女俩更好的生活,也为了给苏瑶一个更好的教育环境,才咬牙搬去了城里。

凌风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这些关于苏瑶童年和家庭的点点滴滴,对他来说,都是极其珍贵的信息。他仿佛能通过老大爷的描述,看到那个失去母亲、独自在父亲关爱下长大的小女孩苏瑶的形象。她的懂事、她的坚强、她的善良,似乎都有了源头。他更加心疼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内心蕴藏着巨大能量的女孩。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西斜,光线不再那么刺眼,变得柔和起来。老大爷似乎也有些累了,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大爷,打扰您休息了。”凌风意识到自己可能耽搁了老大爷午休的时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谢谢您跟我说这么多。我该去找找看了。”

“哦,没事没事。”老大爷摆摆手,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阵轻微的噼啪声。“去吧去吧。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东走,穿过前面那片竹林,就能看到那棵大槐树了。不过我可跟你说,那地方现在荒得很,没什么好看的,你可别失望。”

“不会的,大爷,谢谢您的提醒。”凌风真诚地道谢。

“去吧。”老大爷点了点头,重新坐回椅子上,又拿起蒲扇,半眯着眼,像是又要睡着了。

凌风再次道了谢,转身离开了小卖部。他没有立刻离开村子,而是按照老大爷指的方向,朝着村东头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在脑海中回放着老大爷的话,以及苏瑶可能经历过的童年时光。他的心情复杂,既有对即将揭开苏瑶过去一角的好奇与期待,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伤感和怜惜。

通往村东头的路,并不像村里的主路那样平坦宽敞。这是一条年久失修的土路,路面坑坑洼洼,碎石遍布。路两旁是茂密的杂草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野树,有些地方的杂草几乎有人高,挡住了去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混合着泥土和腐叶的气息。阳光透过头顶交错的枝叶,洒下细碎的光斑,随着脚步的移动而跳跃。偶尔还能听到几声不知名鸟儿的啼叫,或者远处传来的几声犬吠。

凌风的皮鞋踩在松软的泥土上,留下一个个清晰的脚印。他走得并不快,一方面是因为路况确实不太好,另一方面,他也在细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想看看,苏瑶小时候生活的环境,究竟是怎样一番景象。这里的宁静与质朴,似乎与她现在温柔恬静的性格有着某种内在的联系。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眼前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杂草渐渐稀疏了一些,露出了相对清晰的土路。空气中也似乎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槐花香。凌风精神一振,知道自己离目的地不远了。

果然,又往前走了几百米,一棵巨大无比的老槐树,毫无征兆地闯入了他的视野。

那是一棵怎样的槐树啊!

它的树干粗壮得惊人,需要好几个人才能合抱过来。树皮呈现出一种饱经风霜的灰褐色,沟壑纵横,仿佛记录着岁月的沧桑。无数粗壮的枝干向四面八方伸展出去,遮天蔽日,浓密的树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巨大的绿色穹顶。阳光很难穿透这片浓密的绿荫,只有在枝叶的缝隙间,才能洒落下来点点金色的光斑。微风吹过,整棵大树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低沉的耳语。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而独特的槐花香气,甜丝丝的,带着一丝淡淡的、时光沉淀下来的味道。

这棵树,就像一位沉默而威严的老者,静静地矗立在这里,守护着这片土地和曾经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凌风站在树下,仰头望着这巨大的树冠,心中充满了震撼。他能想象得到,小时候的苏瑶,和小伙伴们在这棵树下嬉戏玩耍、乘凉避暑、分享秘密的情景。这棵树,一定承载了她无数美好的童年回忆。

而在老槐树的旁边,果然如老大爷所说,有一座小小的院落。

这座院落显然已经荒废了很久。院墙是用石头和泥土垒砌的,如今已经残破不堪,许多地方露出了豁口,长满了青苔和杂草。院门更是摇摇欲坠,其中一扇门板已经脱落,歪斜地靠在一边,另一扇也只剩下半截,仿佛随时都会散架。透过破损的院墙和院门,可以看到院子里面的景象。

院子里同样荒草丛生,几乎淹没了一条被人踩出来的、通往主屋的小径。主屋是一排低矮的土坯房,墙壁上布满了裂缝和苔藓,屋顶的瓦片也残缺不全,几根黑黢黢的椽子暴露在天空下。窗户的木框已经腐朽,玻璃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几个黑洞洞的口子,如同空洞的眼窝,无声地凝视着这个曾经充满生机、如今却一片死寂的院子。

整个院落弥漫着一股衰败、萧索的气息,与周围生机勃勃的田野和郁郁葱葱的树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里看不到一丝有人居住的迹象,只有寂静和荒芜。

凌风站在老槐树下,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这就是苏瑶小时候的家吗?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温暖明亮的小院,如今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他仿佛能感受到岁月的无情冲刷,以及那段早已逝去的时光留下的淡淡哀愁。

他慢慢地走上前,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院门。伴随着“吱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门轴发出痛苦的呻吟。院门应声而倒,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凌风的心里掠过一丝愧疚,他似乎成了破坏这残存宁静的一份子。但他知道,自己并非有意为之。他定了定神,走进了这座荒废已久的院落。

院子里杂草长得比人都高,几乎看不到地面的原貌。他小心翼翼地在杂草丛中拨开一条路,朝着主屋走去。脚下的泥土松软而潮湿,散发着浓郁的土腥味。偶尔还能看到一些破碎的瓦片、生锈的铁钉,或者是一些不知名的、早已腐朽的木块,随意地散落在地上,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的过往。

主屋的门同样紧闭着,而且看起来比院门更加破败。门上的油漆早已剥落殆尽,露出里面深色的木头纹理。门上还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锁孔都被锈蚀得不成样子,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打开过了。

凌风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下。他不是一个喜欢闯入别人私人空间的人,即使这里已经荒废多年。但强烈的好奇心和想要更了解苏瑶的心情驱使着他。他想看看,这扇门后面,是否还残留着任何关于苏瑶童年的痕迹。

最终,他还是伸出手,轻轻推了一下那扇破旧的门。出乎意料的是,门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纹丝不动,而是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竟然向内敞开了一条缝隙。

凌风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他侧耳倾听,屋子里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他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什么异常,才鼓起勇气,慢慢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一股混合着灰尘、霉菌和陈腐木头气味的浑浊空气扑面而来,呛得凌风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他连忙用手捂住口鼻,等适应了里面的气味后,才小心翼翼地探头往屋里看去。

屋子里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几缕微弱的光线从屋顶瓦片的缝隙和墙壁的窟窿中透射进来,勉强勾勒出屋内的大致轮廓。这是一个相当狭小而简陋的房间,大概只有十几平方米的样子。地面是坑洼不平的泥土地,积满了厚厚的灰尘。靠墙的地方,隐约可以看到一张蒙着厚厚灰尘的木板床的轮廓,床板似乎已经断裂,歪斜地靠在那里。床边有一个同样破旧的木头桌子,桌腿似乎断了一条,用几块石头勉强支撑着。桌子上面散落着一些破碗、烂掉的蒲扇,还有一个早已看不出颜色的铁皮盒子。

房间的另一边,似乎是一个灶台的位置,但灶膛已经坍塌,只剩下一些破碎的砖块和黑色的灰烬。墙壁上糊着的旧报纸早已发黄、破损、剥落,露出了里面黄褐色的土墙。墙上挂着的东西早已掉光,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锈迹斑斑的钉子,还留在墙上,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挂过什么东西。

整个屋子,就像一个被时间遗忘的角落,充满了破败、萧索和尘埃的气息。很难想象,这里曾经是一个小女孩生活的地方。

凌风的心沉甸甸的。眼前的景象比他预想的还要凄凉。他慢慢地走进屋子,脚下踩在厚厚的灰尘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那些破碎的杂物,目光在昏暗的屋子里逡巡着,试图寻找任何可能与苏瑶有关的线索。

他走到那张破旧的木桌前,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桌上散落的物品。那个铁皮盒子引起了他的注意。盒子看起来很旧了,上面的花纹早已模糊不清,边角处还有些锈蚀。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拂去盒子表面的灰尘。盒子并没有上锁,他轻轻地掀开了盒盖。

盒子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几张泛黄卷边的老照片,几颗已经失去了光泽的玻璃弹珠,还有一小捆用红绳系着的、早已干枯褪色的狗尾巴草。凌风拿起那几张照片,借着从屋顶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仔细地看了起来。

照片已经严重泛黄模糊,但还是能依稀辨认出上面的人和景。其中一张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笑容温婉,抱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穿着一条花布裙子,梳着两个羊角辫,眼睛又大又亮,笑容天真无邪。虽然照片已经模糊不清,但凌风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女人,就是苏瑶的母亲。而那个小女孩,无疑就是年幼的苏瑶。

看到这张照片,凌风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到苏瑶的童年模样,看到她和母亲在一起的样子。照片虽然陈旧,却传递出一种温馨而珍贵的氛围。他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放回盒子里,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他又拿起那几颗玻璃弹珠。弹珠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闪烁着微弱的光泽。他仿佛能看到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蹲在地上,专注地玩着弹珠游戏,互相嬉笑着,争夺着胜利的场景。那或许是苏瑶和她儿时的伙伴们在这里度过的无数个欢乐午后中的一个。

除了这些物品,盒子里并没有其他能引起他注意的东西了。凌风合上盒盖,将其放回原处。他站起身,环顾着这个空荡荡、破败不堪的房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这里的一切,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苏瑶童年的艰辛和不易。失去母亲,家境贫寒,很小就跟着父亲搬离故土……这些信息在他脑海中交织,让他对苏瑶这个人,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和怜惜。他更加庆幸自己能够遇到她,能够给她带来一些温暖和慰藉。

就在凌风沉浸在思绪中时,一个苍老而温和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