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存在,而让霍云深以这种方式介入到她现在的生活里。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待在这里,做一个普通的美术老师,过平静的日子。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苏瑶像往常一样,在后山的河边散步。夕阳的余晖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美得像一幅画。她拿出随身携带的速写本,开始构思一幅新的画作。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警惕地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本书,似乎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
是霍云深。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休闲服,头发梳理过,虽然依旧能看出些许疲惫,但眼神却比那天更加平静和温和。他没有刻意靠近,只是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瑶瑶。”他轻轻地叫了她一声。
苏瑶握着铅笔的手紧了紧,没有回应,也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假装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的速写本。
霍云深似乎也看出了她的抗拒,他没有再靠近,只是在她身边不远处找了个地方坐下,目光投向远方的夕阳。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传来的几声鸟鸣。
过了好一会儿,霍云深才再次开口,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她说:“这里的风景真美。”
苏瑶没有搭话。
“我以前……很少有时间停下来,好好看看这样的风景。”霍云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怅惘,“我的世界里,只有做不完的工作,谈不完的生意,处理不完的麻烦。”
苏瑶依然沉默着,但握着铅笔的手,指节微微有些发白。
霍云深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转过头,看向苏瑶的方向,虽然她低着头,没有看他。“瑶瑶,我知道,让你一下子原谅我很难。但是,能不能……不要把我当成洪水猛兽?我只是想……能有机会,为你做点什么,弥补一点点我造成的伤害。”
苏瑶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弥补?你怎么弥补?弥补我失去的青春?弥补我受过的委屈?还是弥补我对你彻底死心的心?”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深深的痛苦和控诉。
霍云深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我知道……这些都弥补不了。但是,瑶瑶,请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的。我后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顿了顿,看着她倔强的眼神,放缓了语速:“我捐那些东西,不是为了故意在你面前炫耀,也不是想以此来要求你什么。我只是……听说了学校的情况,觉得那些孩子很可怜,应该得到更好的教育资源。我只是……恰好知道你在这里义务教孩子们画画,想为你分担一点点。如果这让你感到不舒服,让你觉得我在干涉你的生活,那我现在就让他们撤回来,好吗?”
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
“不用了!”苏瑶连忙阻止了他。她知道,如果真的撤回来,那才是真的伤了他的心,也否定了他这份或许并不纯粹,但却带着善意的举动。
她看着霍云深眼中那份真切的懊悔和小心翼翼,心中五味杂陈。她承认,看到那些崭新的画材和孩子们开心的笑脸时,她是感动的。她也承认,霍云深今天的出现,虽然依旧让她感到不自在,但似乎……又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霸道、强势,而是多了一份……谦卑和耐心?
“霍云深,”苏瑶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距离感,“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现在的生活,我很珍惜。我不想被打扰,也不想再卷入任何复杂的事情里。”
“我明白,我完全明白。”霍云深立刻说道,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僵持从未发生过,“我不会打扰你的正常生活。我只是……希望能偶尔看到你,知道你过得很好,这就够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准备离开。“我送你回住的地方吧?天快黑了。”
苏瑶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天色,确实已经擦黑。后山的路她熟悉,但一个人走夜路,终究还是有些不方便。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她说道。
霍云深没有坚持,只是点了点头:“好。那你路上小心。如果……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或者……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在静心民宿。”
苏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转过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霍云深站在原地,看着她纤细而略显孤单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心中百感交集。虽然今天的谈话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甚至可能让她更加反感,但他知道,他至少没有再让她感到被冒犯。而且,他似乎……找到了一种可以接近她的方式。
只要她不把他完全拒之门外,只要她还愿意让他出现在她的世界里,那么,他就还有机会。一点一点地,重新赢回她的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霍云深依旧保持着克制和距离。他每天会去小学“偶遇”一下(当然是猎鹰提前打点好的),有时会送去一些孩子们需要的文具或者零食,但从不刻意打扰苏瑶上课。他也会在她常去的河边或者后山画画的地方,“恰好”出现,远远地看着她安静的身影,感受着她那份宁静和美好。
苏瑶对于霍云深的这种“默默关注”感到有些困扰,但同时又不得不承认,他的存在感被控制得非常好,几乎没有给她的生活造成实质性的干扰。他就像一个影子,悄无声息地存在于她的世界里,不远不近。
她内心的防线,在这样平静而微妙的相处中,似乎也在一点点地松动。她开始偶尔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他今天有没有来过,有没有说什么话。她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在意他是否过得不好。
这天,镇上的小学举办了一场小型的画展,展出的是孩子们这学期在美术课上的作品,当然,其中也不乏苏瑶自己的一些画作。画展就在学校的活动室举行,邀请了镇上的居民和一些关心乡村教育的志愿者。
苏瑶作为主要的组织者和指导老师,自然也在现场忙碌着。看着孩子们兴奋地围着自己的作品介绍,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她的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和幸福感。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苏瑶抬起头,看到霍云深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正和校长说着什么。
他怎么会来?
苏瑶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地想躲起来。
但霍云深已经看到了她,他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对校长说了句什么,便径直朝着她走了过来。
“霍先生,您怎么来了?”校长惊讶地问道。
“我听说学校今天有画展,就过来看看。”霍云深微笑着解释道,目光转向苏瑶,“顺便……来看看孩子们的作品。听说苏老师教得很好,我很期待。”
苏瑶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好看的,都是孩子们的涂鸦。”
“涂鸦?”霍云深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旁边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上。那幅画正是苏瑶画的河滩清晨,和他那天在苏瑶屋子里看到的那幅未完成的画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色彩更加饱满,意境也更加完整。
“这幅画……”霍云深走到画前,仔细地看着,“画得真好。很有意境。”
苏瑶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幅画,而且似乎……很喜欢?她的心跳有些加速。
这时,孩子们也注意到了门口的霍云深,纷纷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这个拿着漂亮向日葵的陌生叔叔。
“叔叔,你的花好漂亮!”
“叔叔,你是来看我们画展的吗?”
霍云深蹲下身,和蔼地摸了摸一个孩子的头:“是啊,叔叔是来欣赏你们的才华的。你们画得都很棒!”
他的亲和力和温柔,让孩子们很快就不再怕生,围着他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苏瑶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霍云深和孩子们相处融洽的样子,看着他眼中那份真诚的喜爱,她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地融化。
也许……他真的变了?
画展结束后,大部分人都陆续离开了。苏瑶正在收拾东西,霍云深走了过来。
“画展很成功,孩子们都很棒,你的功劳最大。”霍云深真诚地赞美道。
“谢谢。”苏瑶低着头,小声道谢,脸颊微微有些发烫。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他。
“我能……单独和你聊聊吗?”霍云深犹豫了一下,问道。
苏瑶抬起头,看着他眼中那份小心翼翼的期待,心中一动。她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吧,在哪里?”
霍云深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就在这里吧,或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去外面走走?”
苏瑶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走出活动室,来到了学校后面的小树林。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
“谢谢你今天能来。”苏瑶率先打破了沉默。
“应该是我谢谢你。”霍云深笑了笑,“看到孩子们那么开心,看到你的画那么好,我很……高兴。”
苏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着。
霍云深看着她的侧脸,鼓起勇气说道:“瑶瑶,我知道,让你一下子接受我很难。但是,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为你做点什么?不一定是物质上的,也许……只是陪你聊聊天,或者……听你倾诉?”
苏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他。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恳切,不再是她记忆中那个冷漠而疏离的样子。
“霍云深,”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过去的事情,我可能……很难完全忘记。但是,我也不想永远活在过去。我在这里,努力地生活,努力地寻找新的开始。”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如果你真的想弥补,那就……用行动证明给我看吧。不是用金钱,不是用物质,而是用……真心。”
霍云深的心猛地一颤。他知道,苏瑶这句话,意味着她并没有完全关上心门。
“我会的!”他用力地点头,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瑶瑶,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用我的真心,去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
“但是,”苏瑶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我也有我的底线。我希望我们是平等的,是互相尊重的。我不想再成为任何人的附属品,也不想再卷入任何复杂的是非当中。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那么……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认识彼此。”
重新开始认识彼此……
这八个字,像是一缕阳光,瞬间照亮了霍云深心中的阴霾。虽然只是重新开始,但这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我答应你,瑶瑶!”霍云深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干涉你的决定,绝不会再把你当成任何人或事的附属品。我会尊重你,呵护你,保护你,用我全部的力量。”
他伸出手,想要握住苏瑶的手。
苏瑶犹豫了一下,看着他眼中那份真挚的承诺,最终,没有躲开。
当霍云深温热的手掌轻轻包裹住她微凉的手指时,一股暖流瞬间涌遍了她的全身。虽然只是简单的牵手,却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承载了太多的等待和期盼。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尴尬和隔阂,在这一刻似乎消散了许多。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仿佛预示着一段崭新关系的开始。
从画展那天之后,霍云深和苏瑶的关系进入了一个微妙的阶段。他们不再刻意回避彼此,偶尔会在小镇上碰到,会像普通朋友一样打个招呼,聊上几句。
霍云深遵守了他的承诺,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步步紧逼,而是保持着一种克制而尊重的距离。他会关心她的生活,但不会过多干涉;他会默默地为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帮她修好漏水的屋顶,或者在她忙碌的时候,帮她接送一下孩子们,但都会提前征得她的同意。
苏瑶也渐渐习惯了霍云深的存在。她发现,现在的霍云深,和以前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霍氏总裁判若两人。他变得温和、体贴,懂得倾听,也懂得尊重。他身上的那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和真诚。
然而,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道坎——当初导致他们分手的误会,却始终没有被真正触及。苏瑶虽然态度有所缓和,但内心深处,对于那段不愉快的经历,依旧耿耿于怀。她不敢轻易地再次付出真心,害怕历史重演。
霍云深也深知,如果不解开这个心结,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真正地重新开始。他必须找个合适的时机,坦诚地和她谈一谈过去。
这天晚上,苏瑶像往常一样,在河边散步。霍云深“恰好”也在附近,看到她独自一人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望着潺潺的流水发呆,似乎心事重重。
霍云深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在想什么?”他轻声问道。
苏瑶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什么。”
霍云深看着她明显言不由衷的样子,笑了笑:“瑶瑶,我们之间,真的有必要这样吗?我知道,过去的事情对你伤害很大。如果你愿意说出来,我会认真听。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逼你。但是,一直憋在心里,对你并没有好处。”
苏瑶沉默了片刻,看着河面上倒映的月光,眼神有些迷离。“霍云深,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分手的吗?”
霍云深的心一沉。他当然记得,那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记忆之一。
“我记得。”他声音低沉地说道,“那天,我们因为一笔投资项目产生了分歧。你希望我谨慎行事,而我……当时被急功近利的情绪冲昏了头脑,觉得你的担心是杞人忧天,甚至……说了很多伤害你的话。”
他没有过多地辩解,只是坦诚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苏瑶苦笑了一声:“伤害我的,不仅仅是那些话。而是……我感觉到了你的不信任,和你对我能力的否定。你把我当成一个只会花钱、什么都不懂的花瓶。你根本不相信我可以帮你,不相信我的判断。”
“对不起,瑶瑶。”霍云深的声音充满了愧疚,“我当时……太自负了。我总觉得,凭我的经验,凭我的人脉,没有什么事情是我搞不定的。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忽略了你的担心,更忽略了……你其实比我想象中要聪明得多,也更有能力。”
“那笔投资,最终还是失败了,对吗?”苏瑶问道。
霍云深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是的。不仅失败了,还亏损了很多钱。当时,家族那边给了我巨大的压力,董事会也在质疑我的能力。我……我当时慌了神,第一反应不是去反思自己的错误,而是……把责任推卸了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继续说道:“我听信了别人的挑拨,认为……是你和你的家人联手,故意给我制造麻烦,想要削弱我在公司的地位。我甚至……派人去调查你,监视你。”
苏瑶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当时……犯了一个非常愚蠢和卑鄙的错误。”霍云深的脸上充满了羞愧和自责,“我派人跟踪你,偷听你的电话,甚至……试图在你的项目上动手脚,想要让你知难而退。我被嫉妒和不安全感蒙蔽了双眼,做出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
真相,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被揭开。
苏瑶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原来,这才是他们之间最大的误会!原来,在她最需要他支持和信任的时候,他竟然在背后那样对付她!难怪,难怪她会那么心寒,那么绝望!
她一直以为,他们的分开,只是因为性格不合,只是因为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远。却没想到,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不堪的真相!
“你混蛋!”苏瑶终于忍不住,抬手捶打了霍云深的胸口,哭喊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你那样做,有多伤我的心?”
霍云深没有躲闪,任由她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他知道,这点疼痛,远不及他给她造成的伤害的万分之一。
“对不起,瑶瑶,对不起!”他紧紧地抱住她,声音哽咽,“我知道,再多的道歉也无法弥补。但是,我发誓,那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是当时的我太愚蠢,太被权力和欲望蒙蔽了心智!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苏瑶在他怀里哭得泣不成声,仿佛要将这半年来积攒的所有委屈、心酸和痛苦,一次性都发泄出来。
霍云深紧紧地抱着她,任由她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衣襟。他知道,这一刻,她积压在心底的心结,终于开始松动了。
哭了很久,苏瑶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她从霍云深的怀里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恨,有怨,但似乎……也有一丝残留的怜惜。
“霍云深,”她的声音沙哑,“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原谅你吗?”
霍云深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真相。我想让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和清白,更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所有的错误,都是我的错。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
苏瑶沉默了。她看着霍云深真诚而痛苦的眼神,想起了这半年来自己所受的煎熬,想起了他这几个月来的默默付出和改变。
恨意依旧存在,但不知为何,似乎……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一丝微弱的动摇。
也许,正如他所说,人都会犯错。重要的是,犯错的人,是否能够真正认识到错误,并且愿意去改正。
“霍云深,”她擦干眼泪,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过去的事情,我可能……没有办法完全忘记。但是,我也不想再恨你了。我累了。”
她顿了顿,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绝:“我们……能不能就让过去过去?不要再纠结于那些对错和伤害了。如果你真的想重新开始,那就……用以后的行动来证明吧。不要再说对不起,也不要再提那些过往。我们……重新认识,好吗?”
重新认识……
这或许是最好的方式。放下过去的包袱,抹去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从一个全新的起点开始。
霍云深看着苏瑶眼中那份释然和……一丝期待,心中涌起巨大的喜悦和感激。
“好。”他用力地点头,眼中闪烁着光芒,“重新认识,从朋友开始。可以吗?”
苏瑶看着他,终于露出了这几个月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虽然带着泪痕,却无比动人。
“嗯。”
月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两个经历了重重波折的人,在这一刻,终于冰释前嫌,迎来了一丝曙光。
解开了最大的心结之后,霍云深和苏瑶的关系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他们不再刻意回避,也不再试探和犹豫,而是真正地开始以朋友的身份,重新了解和靠近彼此。
霍云深遵守了他的承诺,不再提及过去的恩怨情仇,也不再急于表白或者施加压力。他就像一个初识的朋友,带着真诚和好奇,去重新认识苏瑶,了解她现在的生活、兴趣和想法。
他会认真地听苏瑶讲述她在小镇上的教书经历,听她分享孩子们的童言无忌和进步;他会陪着苏瑶一起去河边写生,虽然他的画技依旧拙劣,但苏瑶总是很有耐心地教他;他也会在她忙碌的时候,默默地帮她处理好一些琐碎的事情,比如联系维修工人,或者帮她采购一些生活用品,但都会做得非常自然,从不让她感到任何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