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0A|诗妍?
诗妍的生物钟像精确的瑞士表，在窗帘缝隙透进第一缕晨光时就自然醒来。她揉了揉眼睛，指尖触到枕边的银杏书签——昨晚她把它放在那里，仿佛这样就能让银质的凉意渗入梦境。
盥洗室的镜面上还凝着水珠。她扎起马尾时，发现发绳上的铃铛不见了——大概是昨天在大唐不夜城被人潮挤掉的。这个认知让她莫名有些失落，就像小时候弄丢最爱的草莓橡皮时那样。
走廊地毯吸足了冷气，赤脚踩上去像踏在初春的溪水里。电梯下行的轻微失重感中，她数着楼层数字跳动的节奏：15、14、13……直到\"叮\"的一声停在7楼。门开时，薄荷绿的衣角一闪而过。
7:50A|望舒?
望舒正在自助餐厅的酸奶机前纠结。他左手拿着蓝莓味，右手抓着黄桃味，后脑勺翘起的一撮头发随着他的犹豫左右摇晃，像株倔强的蒲公英。
\"可以都要。\"诗妍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时，他差点打翻玻璃杯。转身时薄荷绿衬衫的袖口扫过酸奶机按钮，机器发出抗议般的\"滴滴\"声。
\"早。\"他笑起来时右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眼下有淡淡的青影，\"我梦见在跑4x100米，接力棒变成了一根糖葫芦。\"他的运动手表显示心率98，比平时晨跑后的数据还高些。
诗妍注意到他今天换了黑色运动手绳，上面串着颗小小的银珠子——和翊尧的耳钉是同款星星造型。当他把蓝莓酸奶推过来时，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的蚊子包，周围还留着指甲掐的十字印痕。
“给你的，黄桃过敏就别想偷偷去尝。”
“知道了，我又不傻，怎么会偷偷尝呢？”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次请假是因为偷吃黄桃进医院了。”
“哎呀，我就是好奇嘛，毕竟我又没吃过黄桃，实在想尝尝什么味。”
8:00A|珺弛?
珺弛出现在餐厅门口时像道安静的影子。他穿着浅灰色poLo衫，衣领熨得一丝不苟，看到靠窗那桌的两人时，他的动作停顿了0.3秒——这个细微的迟疑让诗妍想起他做奥数题遇到陷阱选项时的表情。
\"早。\"他的问候简短得像电报，餐盘里只有白粥、水煮蛋和四块大小相同的腌萝卜。
望舒突然伸长胳膊拿走他一颗萝卜：\"借一块！\"这个动作让珺弛的筷子尖在粥面上划出短暂的涟漪。当望舒把萝卜丢进嘴里大嚼时，诗妍看见珺弛的喉结动了动，像是把什么话咽了回去。
9:00A|憬珩&翊尧?
\"我们没迟到！是表坏了！\"憬珩顶着鸡窝头冲进餐厅，拖鞋在瓷砖上打出响亮的啪嗒声。他的睡衣领口歪到锁骨下方，露出半个模糊的卡通纹身——现在能看清是只咧嘴笑的皮卡丘。
翊尧跟在后头慢悠悠地晃进来，黑眼圈浓得像烟熏妆，脖子上挂着降噪耳机。\"憬珩半夜三点非要练李白，\"他瘫在椅子上像块融化的黄油，\"结果被对面兰陵王杀到挂机。\"
服务员来收餐盘时，憬珩正把第五个奶黄包塞进嘴里，腮帮鼓得像只仓鼠。翊尧用筷子尖蘸茶水在桌面画路线图：\"从酒店到回民街打车17分钟，步行的话...\"
9:30A|大堂集合?
阳光穿过旋转门在水晶吊灯下折射出彩虹。望舒正帮诗妍调整头饰，手指不经意擦过她后颈。
\"我查过了，\"翊尧突然举起手机，\"回民街旁边有家老字号葫芦头泡馍，屏幕光照亮他狡黠的笑，\"但某人说过不吃动物内脏...\"
憬珩哀嚎着扑过去抢手机，撞翻了珺弛的三脚架。当众人手忙脚乱去扶时，谁都没注意到诗妍背包侧袋里，银杏书签的银链正悄悄缠住了望舒的钥匙扣。
酒店玻璃门外，西安的晨雾正在散去。钟楼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新的一天正等待着他们。
10:15A|出租车上的插曲?
有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五个人挤不进一辆出租车，注定得有至少一个人单独坐，最后，经过商议后，他们决定不让任何人坐在副驾驶，诗妍和望舒单独行动，到了终点再汇合。
憬珩和翊尧像两团发面馒头一样塞在左侧，而珺弛——他被迫坐在中间，脊背挺得笔直，仿佛稍微松懈一点就会被两侧的人潮吞没。
而另一辆车，两人说说笑笑，岁月静好，与这一辆车的吵闹喧嚣完全不同。
\"师傅，去鼓楼！\"憬珩半个身子探向前排，差点撞上计价器。
司机是个戴着老花镜的大爷，慢悠悠地调整后视镜：\"小伙子，坐好喽，西安的马路可不是游乐场。\"
车子启动的瞬间，望舒的手不小心撞到了诗妍的手臂。结果诗妍正低头，使得她重心不稳，差点朝一边栽去。
\"抱歉。\"望舒咧嘴一笑。
诗妍抬头，正好对上望舒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睫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眼睛微微睁大，呼吸都屏住了。
\"……\"
\"……\"
空气凝固了两秒。
另一辆车中，
\"噗。\"翊尧在后视镜里目睹全程，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憬珩完全没察觉，正兴奋地指着窗外：\"看！城墙！好——大——啊——！\"
珺弛默默坐直，低头摆弄相机，耳尖红得像被太阳晒伤了。
10:40A|鼓楼：历史的回响?
鼓楼的朱红色大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檐角的风铃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声响。
\"每天几点敲鼓啊？\"憬珩仰头望着高耸的鼓楼，脖子都快折断了。
\"上午十一点有表演。\"翊尧翻着手机上的攻略，\"不过我们得快点，不然抢不到好位置。\"
他们买了票，踏上古老的木制台阶。诗妍的指尖轻轻抚过斑驳的栏杆，木质的纹理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能触摸到几百年前工匠的手痕。
登上鼓楼顶层，视野豁然开朗。整座西安城在脚下铺展开来，远处的钟楼、城墙，甚至更远处的高楼大厦，全都尽收眼底。
\"哇——\"憬珩扒着栏杆，半个身子都快探出去，\"这要是摔下去，得滚多少圈才能停？\"
珺弛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别乱动。\"
翊尧已经架好三脚架，调整镜头：\"来，合照。\"
五个人挤在鼓楼的红柱前，背后是湛蓝的天空和古老的瓦檐。
\"三、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