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尖嚎,声音便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从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血色,变得灰白、僵硬。挣扎的动作凝固,惊恐的表情定格。不过眨眼之间,一个活生生的元婴修士,已然化作一尊栩栩如生、却毫无生命气息的石雕!甚至连他最后哀求时飞溅的泪珠,也化作了细小的石粒,凝固在半空,然后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大罪石化!
周围一片死寂。其余跪着的战犯们吓得魂飞魄散,有人裤裆湿透,有人直接晕厥过去。
沈承钧的目光再次扫过其他人。
血瞳光芒流转,审判持续。
对于那些罪孽稍轻,手上沾染同族之血却未至滔天者,血瞳之光掠过,他们并未石化,但一身苦修而来的修为,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消散一空!丹田碎裂,经脉尽毁,彻底沦为凡俗!
小罪修为尽废!
不过十息之间,数十名战犯,或化为石雕,或沦为废人。
空地之上,多出了十几尊姿态各异、面露惊恐或哀求的石像,以及一群瘫软在地、目光呆滞的废人。那几尊石像,尤其是在魔域晦暗的天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与诡异。它们将永恒地跪立在此,面向泣血谷的方向,如同最深刻的忏悔与警示。
微风吹过,卷起尘埃,掠过石像空洞的眼眶,竟发出细微的呜咽之声,仿佛那些被石化的灵魂,仍在无声地哭泣。
沈承钧静静地看着那尊最先石化的刀疤脸石像,看着那凝固的绝望泪水。
“石像的泪...比血更灼心。”
他低声自语,左眼血瞳中的冰冷依旧,无人能窥见其下是否有一丝波澜。审判是必要的,但行使这审判权柄本身,何尝不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与侵蚀?
他转身,不再看身后的景象,身影在愈发昏暗的天色下,向着北方,继续前行。
他所过之处,无形的秩序伴随着血瞳的审判悄然建立。阎罗之名,不胫而走,开始在残存的北境生灵与潜藏的罪恶之间,化作最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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