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霸天的粗布靴子几乎没发出声响。
他从影壁后闪出来时,白羽子正踮着脚往山路上跑,怀里还揣着那封伪造的密信。\"跑挺快啊?\"赵霸天的铁掌拍在对方后颈,白羽子闷哼着栽进草窠,怀里的信\"刷\"地飞出去,被山风卷着飘向镇山堂方向。
陆醉川跳下来时,正看见沈墨寒站在台阶上,手里捏着那封被风送回的信。
她对着月光展开信纸,嘴角勾出极淡的笑:\"看来周天佑的人,等不及了。\"
与此同时,二十里外的青石板路上,七匹黑马踏碎夜露狂奔。
为首的红袍老道掀开斗笠,露出半张爬满尸斑的脸。
他捏碎手中的传讯符,符灰里浮起\"归墟令现世\"几个血字:\"加速!
镇山堂的东西,今晚必须到手!\"
而此刻的东岭古庙,小九正跪在积灰的供桌前。
她盲眼蒙着的蓝布被夜风吹得掀起一角,苍白的指尖抚过地面的青砖——每块砖下都埋着沈墨寒给的镇魂钉。
归墟令碎片在她怀里发烫,像颗跳动的心脏。\"姐姐说,\"她轻声呢喃,声音像片落在水面的羽毛,\"等月亮爬到第三根檐角时,要把阵眼设在香炉下。\"
古庙外的老松突然发出\"咔嚓\"一声。
小九的手指顿住,盲眼上的蓝布无风自动。
她歪了歪头,似乎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不是普通的马蹄,是铁蹄踏在骨头上的闷响。
镇山堂的高台上,沈墨寒望着东方渐起的火光,将星盘收进木匣。
陆醉川站在她身侧,酒气混着松涛漫过来:\"第一步,成了?\"
\"成了一半。\"沈墨寒的目光穿过夜幕,落在东岭方向,\"他们扑了空,但...真正的麻烦,才要开始。\"
山风卷着几片枯叶掠过她脚边,叶尖沾着暗红的血——是从东方飘来的。
东岭古庙的檐角铜铃突然齐鸣。
小九摸索着抓起供桌上的引魂铃,铃铛里传出细若蚊蝇的叹息。
她蒙着蓝布的盲眼微微颤抖,终于说出这三个月来的第一句话:\"有...好多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