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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这里我们说了算(2 / 2)

深夜,图门江自贸区,一栋不起眼的灰砖小楼。

窗外,凛冽的寒风卷着灰尘,呼啸着掠过空旷的街道,吹得糊窗的旧报纸哗啦作响。

屋内却截然不同,一个烧得正旺的铸铁煤炉散发着融融暖意,炉膛里的煤块噼啪作响,跳跃着橘红色的火光。

炉子上,一把被烟火熏得黝黑的铜壶,“咕嘟咕嘟”地喷吐着滚热的白汽。

一张斑驳掉漆的旧木桌旁,围坐着四个人。

桌上简单得近乎寒酸:一碟焦香的花生米,一碟切得厚薄不均的俄式熏红肠,一瓶打开的“斯米尔诺夫”伏特加,还有四个印着“劳动光荣”字样的粗瓷大碗。

周秉昆脱去了中山装外套,只穿着灰色工装衬衣,袖子随意地挽到小臂。

蔡晓光坐在他左手边,正小心地提起滚烫的铜壶,将冒着白气的开水注入碗中,温着那清冽透明的伏特加。

格列斯夫和德米特里坐在对面,也脱去了厚重的外套,脸上带着谈判后的疲惫和一种奇异的松弛。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的辛辣、红肠的烟熏味和一种心照不宣的、属于“老相识”的微妙气氛,与白天会议室的剑拔弩张判若云泥。

“格列斯夫,德米特里,我们是老朋友,”

周秉昆端起温好的粗瓷碗,碗沿温热粗糙,“白天是公事,是立场。现在,是老朋友私下说点实在话。”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格列斯夫端起碗,与周秉昆的碗沿轻轻一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他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如同火线滚入喉咙,让他苍白的脸上迅速泛起红晕,长长地、带着复杂情绪地“哈”出一口酒气。

“周,”他放下碗,抹了抹嘴角,苦笑着摇头,“你白天那一刀…捅得太狠了。分红权…那是我们‘泛亚’的命脉,是我们这些股东能在巴黎、在瑞士逍遥快活的根本。你这一砍,游艇、别墅…怕是都要打折扣了。股东们怕会发疯,他们不在意那些被俘的士兵,不在意那入不敷出的冻土,但如果没有那些分红和以后的税收,怕……”

他哼哼唧唧地抱怨着,眼神却紧紧盯着周秉昆。

“哼,命脉?”周秉昆冷哼一声,夹起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嚼得咯嘣作响,目光锐利如电,

“你们“泛亚”的胃口也太大了,果子都没熟,就想着挖根卖树,你们的命脉,差点就让瓦西里那群被脚盆鸡灌了迷魂汤的蠢货,还有国内那些钻进钱眼里的蛀虫给彻底掐断了!

没有我们这一仗,没有的军队打退伸过来白手,不给他们那些人狠狠的教训,你们以为脚盆鸡会收手?那些蛀虫下次就不会伸爪子?

这次,是看在你格列斯夫、德米特里过去还算讲点实际利益,也为我们提供过便利的份上,才只砍了分红权!工厂还在吧?机器还在吧?订单还在吧?东欧的订单雪花一样飞过来!

老老实实组织生产,管好你们自己的工人,这里的利润,难道不比脚盆鸡塞给你们那点蝇头小利多?不比被脚盆鸡彻底搅黄,或者被国内那群红了眼的蛀虫连皮带骨吞掉强一百倍?想想这次你们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