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绫擦过床榻时带起一片被褥，露出月桃慌乱中攥紧的被角。
“哎呦，三太子这话说的——”
孙悟空冷嘲，“小桃子在蟠桃园睡了快三百年，也没见认床啊？”
尾尖突然缠住混天绫用力一扯，月桃踉跄着栽进床榻褶皱里，发间玉簪滚落在哪吒脚边。
哪吒咬紧牙关，混天绫瞬间分化成三道红绸，一道替月桃拢好滑落的外衣，一道卷起玉簪别回她鬓边，最后一道则缠住孙悟空脚踝猛地一拽。
金瞳少年猝不及防的往前栽，却在稳住身形前化作残影闪到月桃身后，指尖勾住她腰带轻笑：
“三太子这般会伺候人，怎的方才替小桃子擦嘴时，手都在抖？”
月桃的脸“腾”地烧到耳根，她猛地坐起，却被两边伸来的手同时按住——左边是哪吒带着凉意的掌心，右边是孙悟空修长的指节。
两人对视的刹那，房间里灵力骤然暴涨，烛火“噗”地熄灭，只剩窗外月光勾勒出两尊对峙的剪影。
“别闹了……”
月桃摸到枕边的桃花灯轻轻一按，暖黄的光芒里，混天绫正与猴尾缠成死结。
她扯了扯哪吒的衣袖，又戳了戳孙悟空的腰窝，“再闹下去，天亮都不用睡了。”
月桃的指尖刚触到哪吒衣袖，就被他突然塞来的茶杯抵住嘴唇。
那茶是哪吒用自己灵力变得。
清苦的茶汤灌进口腔时，她呛得咳嗽，
哪吒指节捏着茶杯的力道几乎要将青瓷碾成齑粉，月桃呛咳时颤动的睫毛扫过他掌心，
却让他脑海中不受控地闪过方才那一幕——她亲孙悟空时，指尖还勾着那人的衣领，眼尾泛红的模样，他心中醋意翻涌。
茶水里裹着灼热的灵力，顺着喉管直往下冲，将舌尖残留的属于孙悟空的气息碾得粉碎。
茶汤顺着月桃唇角溢出，混天绫突然化作帕子缠住她下颌，迫使她仰头咽下带着他灵力的苦茶。
喉结滚动间，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里裹着淬毒的刺：“咽下去，把那只猴子的味——”
指腹碾过她被茶渍洇湿的唇瓣，
“一寸寸洗干净。”
“哪吒你——”孙悟空的怒吼卡在喉咙里。
只见哪吒扣住月桃后颈的手猛地收紧，混天绫如锁链般缠住她腰肢，将人死死按进怀里。
舌尖攻破牙关的瞬间，灵力如燎原之火在她体内炸开，护身咒顺着纠缠的唇舌织成密网，将孙悟空残留在她经脉里的灵力一寸寸压下去。
月桃被吻得几乎窒息，双手攥住哪吒的银甲却推不开半分。
他的舌尖疯狂掠过她的上颚、齿龈，甚至勾住她的舌尖轻轻研磨，像是要把方才的屈辱都化作舌尖的占有。
喉间溢出的低吼声震得她耳膜发颤，混天绫在身后凝结成血色屏障，将孙悟空的金箍棒挡在三尺之外。
“松开她！”
孙悟空的金箍棒重重砸在屏障上，却见哪吒忽然咬住月桃下唇轻轻一扯，津液拉成银线的刹那，他偏头用猩红的眼角斜睨来人：
“现在她嘴里——”
灵力顺着吻注入月桃灵台，将最后一丝金光彻底扑灭，
“只有本太子的味道。”
“哎呦，别吵了，还让不让蘑菇睡觉了，赶紧睡觉了，猴子你也不亏，你今晚亲月桃多少次了”
灵感菇抱着菌盖从窗缝挤进来时，正看见哪吒“腾”地掀开被子躺上月桃床榻，混天绫卷着烛台“啪”地熄灭灯火。
月光透过窗棂在银甲少年脸上切出冷硬的线，他长臂一伸将月桃捞进怀里，鼻尖几乎抵住她发顶：
“睡了，我保护你，本太子的护身咒比泼猴的金纹管用百倍。”
“保护个屁！”
孙悟空撞碎混天绫织的屏障，翻身上床，毛茸茸的尾巴卷着月桃脚踝往自己那边拽，
“你那个破咒才没有老孙金纹有用。还是俺老孙护小桃子睡觉，她才会睡的稳当”
他故意往两人中间一挤，猴毛蹭得月桃脸颊发痒，尾尖还嚣张地勾住哪吒的混天绫。
“够了！”灵感菇猛地撑开菌盖亮起荧光，孢子粉洒得满床都是，
“再闹本大仙我把你们全扔进醒酒池！”
它抖着菇柄指向门口，
“现在！立刻！一人一边睡地板去！”
灵感菇的菌盖刚掀起，就被一道猩红闪电抽得倒飞出去。
混天绫裹着冰晶碎末撞上门扉，门“砰”地合拢时震落满墙灰尘。
哪吒斜倚床头捻着混天绫末端，桃花眼在黑暗中泛着冷光：“死蘑菇，再敢聒噪——”
火尖枪虚影在指尖跳动，
“明天就把你炖进老君的八卦炉里煮蘑菇汤。”
“俺老孙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月桃被夹在两人中间，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月桃被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夹得动弹不得，左边是哪吒冷冽的龙涎香混着硝烟味，右边是孙悟空身上的松果与草木香。
她刚要开口，腰间突然多了只带着薄茧的手——
哪吒侧躺时故意将掌心贴在她后腰，指尖还轻轻摩挲着她衣料下的肌肤。
“安分点，死猴子。”他的声音裹着夜露的凉，混天绫却在床底缠上孙悟空脚踝，“再乱拱，本太子把你尾巴冻成冰棍。”
“不安分的是你吧？”孙悟空反手攥住那只捣乱的手腕，尾尖卷着月桃的发丝往自己怀里带，“手往哪放呢？小桃子的腰——”
“我真的困了……”
“其实我能一个人睡…”
月桃的呢喃被两人同时截断。两个人充耳不闻，已读乱回。
哪吒的混天绫突然化作毛毯裹住三人，孙悟空则用尾巴扫灭最后一盏烛火，两道声音在头顶炸开：
“什么？你说想让我们陪你？”
“好，俺老孙今晚哪儿也不去。”
月桃被按在床榻中央，感受着哪吒指尖在自己腰间画圈，孙悟空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扫过她小腿。
窗外传来灵感菇的嘟囔：
“真是要命...这下月桃成夹心饼干了...”
她眼皮发沉，终究敌不过困意，迷迷糊糊间听见两人的低语——
“离她远点。”
“有本事你先松手。”
“本太子偏不……”
晨光爬上床沿时，月桃发现自己正枕在孙悟空尾巴上，哪吒的混天绫则缠在自己手腕上。两人维持着昨夜对峙的姿势，却都闭着眼装睡。
她轻轻抽出被压住的手，听见两声同时响起的、带着鼻音的“嗯”，忽然觉得太阳穴的跳动，竟也带着几分暖融融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