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思岂是谁都能猜得懂的？要是这么好猜，你早就死了不知道几回了。”
“猜不到那就算本王看错人了。”
楚宴清眸光灼灼地看着她：“你一睡不醒，别人看着我又不放心，就让他等上一日又何妨。”
其实楚宴清真正担心的，还是陆九爻的安危。
她睡得太沉，经过昨天的事情，璃妃也跟着来到了蜀中，还有林妙，他们身边，现下都是各种各样的危险。
他实在不放心将九娘自己留在房间里，就算是让严危严安眼都不眨地守着，也没自己守着放心。
陆九爻心里暖洋洋的，脸上也跟着开心起来。
“不过林霄此次前来与你谈话，多半不是为了他自己，说白了，他一把年纪了，已经到了辞官致仕的时候，无非就是博个好名声，我估摸着等蜀中灾荒彻底解决，他应该就往宫里递交辞呈了。”
陆九爻说着，心里忽然有了思路，拿起白子，气定神闲地放在黑子旁边。
又继续说道：“他这次前来，多半是为了林清阁，经过这么一遭，林清阁多半就活不成了，贪污了这么多的银子，圣上多半会治他一个死罪，若不是有林霄这样的肱股之臣照着，诛九族也不为过。”
林家满门上下数百口人，若真的诛九族，林清源也好，林大娘子也好，一个都逃不过。
楚宴清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不会让陛下生出株连九族的想法。
但天威难测，只要涉及陛下的事情，一切都不能说得太绝对。
“这就要看林霄的态度了。”
楚宴清拿起黑子，落在棋盘上。
“他若能把自己摘干净，圣上顶多给他一个教子无方之罪，不会影响他的官路，更不会影响他的名声，怕就怕林霄自己犯傻，看不清局势。”
“但他身后还有林清源，林清源可是他亲儿子，总不能为了一个养了多年没血亲的养子，将自己亲儿子的命交代出去。”
陆九爻白子落定，赢了。
楚宴清皱着眉头，观察了片刻，只能轻轻叹息一声。
“你有这本事，有这心态，不参与朝堂政事实在是可惜了。”
陆九爻是陛下太师，只负责陛下一人的丹药和大徵国运，并不参与朝堂政事。
她轻笑一声，眸光洋溢着笑。
“你能不能别吓唬我了，今天这盘棋要不是前半局都是你下的，我哪能接上这么好的底牌，就算赢了，也算是你赢了而已。”
她这些时日跟楚宴清下的棋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也不知是青云没将毕生绝学都交给她，还是说楚宴清厉害得有点吓人了，只要不是对方刻意相让，陆九爻基本没赢过。
今天难得赢一次，还是接过对方手里的残局，赢也赢得不够光彩。
这话说完，对面突然沉默了。
楚宴清直勾勾地望着她，缓缓开口说道。
“九娘，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下棋的时候，我与你说了什么？”
陆九爻回忆着，描述楚宴清当时的话。
“你说要助我退婚，要我助你灭蛊虫”
“我说，在我楚宴清这里，你就做自己罢。”
四下寂静。
初冬的冷风吹动烛火。
陆九爻看着楚宴清，有一瞬间的愣神。
对面的声音在东风中不太真切，传进陆九爻的耳中却掷地有声。
“你的所有想法，我都会帮你实现，你别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