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萤严肃道:“我若想把女学扶持起来,必须得女人去做那祭酒,若是男人,他们只会打压,不会为女人着想的,只会害怕她们日后抢他们的饭碗。”
武安闭嘴。
梁萤继续道:“阿姐可有兴致?”又道,“你若有兴致接手,我便把国子学交给你掌管,以后各州的女学就全靠你扶持起来了。”
武安嫌弃道:“朝廷穷得叮当响,哪来钱银继续开办学堂?”
梁萤:“我不是在想法子弄钱吗?
“你先把国子学接下来,里头的许多事还得重新上手,只怕一时半会儿也吃不透。
“以后京中的世家贵女也可以陆续带动走出来,她们大多数去过学堂,能写会算,且有身家背景,就算跟那些迂腐共事,也不敢太欺负人,毕竟身后有爹撑着呢。
“这些人也算是为后来的女郎们开路。”
武安没有吭声,只盯着她看了会儿,才道:“容我回去考虑考虑。”
梁萤:“甭管你允不允,且先把哭穷的公文给我弄一份出来。”
晚些时候武安回府,路上柳元娘颇有几分小激动,在马车旁唠叨道:“主子可切莫推拒,奴婢觉着这是极好的机会。”
武安没有吭声。
柳元娘展望未来,“待你入了国子学,便可用手中的权势从京中的世家女里挑几人来从事,女人从官,定会引起轰动。”
武安又气又笑,“合着还嘚瑟起来了。”
柳元娘不要脸道:“那可不,有时候奴婢看着谭三娘羡慕得要命,她还大字不识呢,就那么站在百官跟前,甭管是谁都得给她几分颜面。”
武安掩嘴笑,埋汰道:“听你这话的意思,还怨我不上进了,没能给你挣脸面?”
柳元娘:“不敢不敢,奴婢只是打比喻。”又道,“现在主子可是陛下的皇姐,身份本就贵重,若是再加一个国子学祭酒,就更了不得了。”
武安:“你一张破嘴莫要忽悠我。”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头还是挺爽的。
毕竟谁不想在这个父权时代靠本事立足呢?
当天晚上梁萤同赵雉说起国子学的事。
赵雉知她一心想把女学扶持起来,也没什么意见,毕竟武安当初在俞州开办学堂,可见是有实力的。
两人又提起国债的事。
赵雉坐在床上,表达他的观点,并不看好,若说以前的借粮还有利益牵扯,那现在的借钱完全不靠谱。
梁萤披散着发坐在妆台前,不爱听这话,扭头看他道:“你给我闭嘴。”
赵雉“啧”了一声,轻蔑道:“还恼了。”
梁萤不痛快,起身走上前,居高临下踹到他的胸膛上。
赵雉“哎哟”一声仰倒,那女人光脚踩到他的身上,披头散发问:“你方才是什么表情?嗯?”
见她懊恼,赵雉失笑。
现下天气日渐炎热,她赤足,宽松的裙摆下露出半截小腿,野蛮又撩人。
小白兔虽然长了獠牙,但被咬一嘴好像也没什么。
赵雉伸手捉住她的腿,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洁白莹润的肌肤,作死道:“说你的国债不靠谱还恼了。”
梁萤道:“那你去给我搞钱。”
赵雉摆烂,“没本事。”
梁萤:“那就卖身。”
赵雉被气笑了,没好气道:“梁女王随便嫖。”
梁萤指着他,“你说的啊。”
她不客气地伏到他身上,那男人环住她的腰身,眉眼里皆是笑意。
有时候他爱极了她野蛮又贱兮兮的样子,颇有情趣。
烛光下的纤长指尖细细勾勒他的面容,狭长的丹凤眼,英挺的鼻梁,轮廓分明的下颚,岁月仿佛不曾在他身上留下过什么。
梁萤掐他的脸,喊道:“赵又鸟。”
赵雉:“嗯?”
梁萤:“赵又鸟。”
赵雉:“???”
梁萤蛊惑地亲吻他的额头,鼻尖,嘴唇,用情人呢喃的低语,哄他把眼睛闭上。
当时赵雉没有多想。
那女人把他的双手轻轻压到头顶,与他十指紧扣,肌肤相亲的欢愉令他彻底放松警惕。
不曾想,一根绸带缓缓束缚到他的手腕上。
赵雉后知后觉问:“阿萤在做什么?”
梁萤笑盈盈道:“不许睁眼。”
赵雉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戒备道:“你莫要乱来。”
梁萤亲昵地蹭了蹭他脸颊,附到他耳边道:“我就摸摸,不乱来。”
赵雉心中不安,睁眼看自己的手腕,已经被捆绑成了死结。
赵雉:“???”
这是什么鬼?!
他脑中警铃大作,“这是何意?”
梁萤笑眯眯道:“先前你说过随便我嫖,还算不算数?”
赵雉:“……”
这女人可真他娘的会玩儿!
他跟见鬼似的蠕动身体,想逃离她的魔爪,却被梁萤死死地按住。
赵雉被气笑了,“我要叫人了。”
梁萤厚颜无耻道:“今日我心情不错,好好服侍你,如何?”
赵雉:“……”
他憋了憋,脸绿道:“你把我捆绑,哪是要服侍我,是想把我当驴骑。”
梁萤没有答话,只撒娇地蹭他的胸膛。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那得逞的小表情,赵雉隐隐有种晚节不保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