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安无奈地摇头，正准备转身去厨房端出早已准备好的晚餐，却被司小南拉住了手腕。
她的手指冰凉，却紧紧攥着他，像是怕他会消失一样。
“我想要吃你煮的阳春面了，”她仰起脸，眼睛湿漉漉的，像是某种小动物，“对了加两个荷包蛋，蛋要溏心的！”
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撒娇意味。
“要求还挺多，刚刚怎么不说。”
他捏了捏她的鼻尖，却还是转身走向厨房，背影挺拔如松。
司小南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光着的脚丫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她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熟练地烧水、
氤氲的蒸汽中，路西安的银发泛着柔和的光泽，侧脸线条在暖黄的灯光下格外分明。
司小南看着路西安的身影，恍惚间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叠。
那时候，她蜷缩在昏暗的房间里，厚重的窗帘将阳光隔绝在外。
母亲离世的痛苦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她拒绝所有人的靠近，包括路西安。
可他还是来了，固执地站在她房门外，一遍又一遍地敲门，指节叩击木门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直到她终于忍无可忍地拉开房门，红着眼眶冲他吼：“你能不能别管我了！”
路西安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阳春面，清汤上浮着翠绿的葱花，两个荷包蛋静静地卧在面条上。
他的白衬衫袖口沾了水渍，显然是匆忙间弄湿的。
“吃完我就走。”他声音很轻，却不容拒绝，将碗递到她面前。
司小南想拒绝，可胃里空荡荡的绞痛让她说不出话。
她接过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滚烫的面汤烫得她舌尖发麻，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进碗里，和面汤混在一起。
路西安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她旁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
“太难吃了……”
她抽噎着抱怨，却把汤都喝得一滴不剩，连葱花都没剩下。
路西安低笑，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那下次我少放点盐。”
……
回忆如潮水般褪去，司小南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路西安——他还是和当年一样，连煮面的姿势都没变。
只是肩膀更宽了，背影更挺拔了，曾经略显青涩的下颌线现在棱角分明。
“看什么？”
他突然回头，银发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看你好看啊。”
司小南笑嘻嘻地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我家神明大人下厨的样子真帅～”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脸颊贴在他背上蹭了蹭。
路西安用筷子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少贫嘴。”
声音里却满是宠溺。
“哎呀！”
司小南突然惊叫一声，指着锅里的荷包蛋，“蛋要糊了！”
她的表情夸张得有些滑稽。
路西安手忙脚乱地关火，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转头看见司小南正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骗你的啦！”
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脸颊因为大笑而泛起红晕。
“司小南！”
他咬牙切齿地转身，却见她已经敏捷地跳上了料理台，晃着两条腿冲他做鬼脸。
“抓不到我～”
她得意洋洋地晃着脑袋，发梢的水珠甩了他一脸，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路西安眯起眼睛，突然打了个响指。
司小南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飘了起来，离地面越来越远。
“喂！作弊！”
她气鼓鼓地在半空中扑腾，像只被拎住后颈的猫，“放我下来！”
忘记对方好像还是个超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