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指挥所内。
一张地图铺在弹药箱拼成的桌面上。
纪寒的手指沿着炼油厂外围划了个半圆，最后重重敲在西北角的污水处理站位置。
“地下管网从这里进入，可以直接通到主控制楼下。”
纪寒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钢板，“我们需要你们的炮火覆盖东南两侧，制造足够噪音。”
马库斯上校的军服领口已经被汗水浸透。
他盯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喉结上下滚动：“我们只有四门老式榴弹炮，精度......”
“不需要精度。”
纪寒打断他，从赵楠手中接过一个数据终端，“这是炼油厂的结构分析。”
“只要炮击能让他们的地震传感器持续报警就行。”
终端屏幕上，三维建模图正在旋转。
红色线条标注的地下管道如同血管般纵横交错，几个蓝色光点闪烁在关键节点。
许小暖突然插话：“污水处理站的守卫每两小时换岗一次，间隔期有三分钟的空档。”
她调出监控截图，“这个通风口直径56厘米，足够携带装备通过。”
马库斯惊讶地看向这个女兵。
她说话时眼睛都没离开狙击镜的校准仪，手指却在平板上飞快标注出射击诸元。
“我们的女兵负责外围封锁。”
纪寒指向地图上三道弧形红线，“所有试图逃窜的武装分子，都会进入她们的杀伤区。”
赵楠正在检查通用机枪的复进簧。
闻言抬头补充道：“建议你们的装甲车队在B区和C区之间来回机动，制造大规模部队调动的假象。”
指挥所外突然传来炮弹破空的尖啸。
远处炼油厂方向腾起橘红色的火球，冲击波震得地图边缘微微颤动。
“开始了。”
陈锋拉动枪栓，金属碰撞声清脆冷冽。
纪寒最后检查了一遍战术背心上的装备。
扭头看向马库斯：“记住，炮击持续到绿色信号弹升起。如果看到红色信号......”
他停顿半秒，“就呼叫空中支援，夏国舰队会进行位置锁定，把整个炼油厂从地图上抹掉。”
夏国从不主动参与别国事情，但援助士兵出事，那就另外说了。
马库斯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重重拍了拍纪寒的肩膀。
两人对视的瞬间，指挥所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块。
……
地下管道散发着腐臭的油气混合物味道。
纪寒打头，七名男兵呈战术队形推进，每个人的夜视镜里都跳动着惨绿的影像。
污水没过脚踝，黏稠的触感透过军靴传来。
“到达第一个节点。”
耳机里传来李玄的低声报告。
他正用热成像仪扫描头顶的检修井盖。
“上方有两人值守，热源显示处于警戒状态。”
纪寒举起拳头，全队立刻静止。
他做了个手势，陈锋无声地架起狙击枪，通过井盖缝隙伸出消音器。
“噗！噗！”
两声闷响后，热成像仪上的红色人影瘫软倒地。
“清除。”
井盖被小心移开。
孟石率先跃出，他的突击步枪枪口随着视线同步移动。
月光下，炼油厂的蒸馏塔像巨人的骸骨般矗立在硝烟中，远处持续不断的炮火照亮了半边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