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尔一愣：“就在隔壁街，但现在已经——”
“带我们去。”
纪寒打断他，“我们需要一个高点，观察镇政府。”
米尔的家，或者说，曾经的家，如今只剩半堵摇摇欲坠的墙。
屋顶被炸塌，家具烧成了焦炭，地上散落着瓷碗的碎片和一本被烧掉一半的画册。
米尔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他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鲜血从指缝渗出，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纪寒没有安慰他，只是冷静地环视四周，最终目光落在唯一还算完好的阁楼楼梯上。
他唤道：“高芸。”
女狙击手立刻会意，敏捷地攀上楼梯，片刻后，她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视野良好，镇政府全貌可见。”
纪寒点头，按下通讯器：“陈锋，汇报情况。”
通讯器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随后是陈锋的声音：“队长，巡逻队刚经过东侧，下一轮预计十五分钟后。”
纪寒眯起眼，看向逐渐泛白的天际。
天已经亮了。
他们这副装扮，很容易暴露。
纪寒看向米尔，开口道：“给我们找当地人的衣服，还有头巾。”
米尔瞬间明白纪寒的用意，当即去找衣服。
米尔很快抱来一叠皱巴巴的衣物，上面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火药味。
“这些是武装分子脱下来，让女人们去洗的衣服。”
他压低声音说，“穿上这个比平民衣服更安全。”
纪寒拿起一件迷彩战术背心，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他熟练地检查了各个口袋，从里面摸出半包皱巴巴的香烟和几发子弹。
“正合身。”
他快速套上衣服，又拿起一条黑色头巾裹住头部，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记住刚才观察到的细节。”
纪寒低声嘱咐队员们，同时将一把手枪塞进战术背心的暗袋。
“武装分子习惯把弹匣插在这个位置，走路时要保持右手随时能摸到枪柄。”
李健国皱着眉头调整着不太合身的武装分子制服：“这味道...至少半个月没洗过了。”
“正合适。”
纪寒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随意地在脸上和衣服上抹了几道，“他们从来不注意个人卫生。”
街道上弥漫着晨雾，能见度不足二十米。
纪寒刻意改变了自已的走路姿势，肩膀放松，步伐散漫，右手自然地搭在腰间枪柄位置。
完美模仿了一个疲惫的武装分子巡逻归来的样子。
拐角处突然传来靴子踩踏碎石的声音。
纪寒没有抬头，而是用余光观察着三个醉醺醺的武装分子摇摇晃晃地走来。
领头的壮汉AK-47随意地挂在肩上，枪口朝下，保险竟然开着。
典型的武装分子作风。
壮汉突然举起酒瓶：“来一口？昨晚搞到的好货！”
纪寒摆摆手，没有说话，扭头离开。
一行人直至走到路尽头的拐角后，米尔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刚才他紧张的要死。
纪寒拍了拍米尔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
“你和他们长相特征一样，不会暴露的。”
米尔弱弱的说道：“我不怕死，我怕被他们抓到，他们折磨Y国军人的手段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