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尽头，又是一道门。
这道门不同，钢制防爆门，门缝处透着微光，隐约能听到门后传来的电流杂音。
“监控室？”许小暖低声道。
纪寒的掌心贴上冰冷的金属，感受着门后传来的细微震动。
“不。”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是通讯中枢。”
钢制防爆门在纪寒手下缓缓开启一条缝隙。
刺眼的白光从门缝中漏出，与夜视镜的绿光重叠，在他视网膜上炸开一片眩光。
纪寒立即关闭夜视功能，战术手套挡在眼前适应光线。
“安全。”
他低声道，将门缝又推开半掌宽。
门后是垂直的消防楼梯，向下延伸进使馆主体。
纪寒朝许小暖做了个“保持警戒”的手势。
两人一前一后贴着墙面向下移动。
纪寒的HK416始终处于待击发状态，枪口随着视线同步扫描每个角落。
二楼转角处传来嘈杂人声。
纪寒突然抬手握拳，两人同时刹住脚步。
他拿出一个暗灰色的光滑铁片，而后蹲下，将铁片伸出墙外，透过反射的光影观察。
大厅中央，黑压压的人群如同受惊的沙丁鱼群般挤作一团。
反光中映出的画面让纪寒瞳孔微缩。
大使馆大厅里挤满了人。
西装革履的外交官、穿着白大褂的医疗队员、抱着笔记本电脑的工程师。
还有几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女。
他们或坐或站，神情疲惫而警惕。
好在大厅内并没有武装分子把守。
纪寒的目光锁定在大厅角落。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夏国小男孩，蜷缩在母亲怀里。
女人看模样和装束是Y国人，她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哼着曲。
小男孩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盛满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恐惧。
纪寒收回手枪，朝许小暖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警戒后方。
随后，他缓缓摘下夜视仪和战术面罩，露出那张棱角分明的东方面孔。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消防门，迈步走进大厅。
“唰——”
几十双眼睛瞬间聚焦过来。
有人惊恐地后退，有人下意识护住身边的同伴，还有人死死盯着纪寒手中的枪，脸色煞白。
纪寒没有贸然前进，而是站在原地，用清晰而沉稳的夏国语开口。
“我是夏国特种部队特战队员。”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死寂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人群骚动起来，有人低声惊呼，有人不敢置信地捂住嘴。
那个小男孩从母亲怀里探出头，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纪寒。
纪寒继续道：“奉令，前来接各位同胞回家。”
“夏国军人！是夏国军人！”
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猛地站起身，胸前的使馆徽章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他的眼眶瞬间红了，踉跄着冲到纪寒面前，双手颤抖着抓住他的战术背心，声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