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暖的子弹打碎了挡风玻璃，林雪从侧窗探出身子射击。
武装分子像割麦子一样倒下，有一个甚至没来得及解开枪的保险。
短短七秒，检查站恢复了寂静。
赵楠的耳朵嗡嗡作响，鼻腔里充斥着硝烟和血腥味。
她低头看着自已颤抖的手指——那里还扣在扳机上。
“我……我打中了一个。”
许小暖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他倒下去的时候还在动……”
纪寒跳下车，冷静地给每个倒下的敌人补枪。
走到最后一个还在抽搐的武装分子面前时，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女兵们：“谁来？”
空气凝固了。
赵楠第一个下车，接过纪寒的手枪。
地上的男人满脸是血，正用当地语言喃喃着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枪口对准他的眉心。
“砰！”
枪声在旷野上回荡。
“记住这种感觉。”纪寒拿回手枪，“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扫了眼满地弹壳，“不过子弹省着点，后面还有硬仗。”
女兵们沉默地点头。
林雪突然冲到路边干呕起来，李建国则死死咬着嘴唇，直到渗出血丝。
重新上路后，车内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赵楠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脑海中不断闪回那个武装分子临死前的眼神。
“第一次都这样。”
纪寒突然开口，“记住，你们杀的不是人，是威胁同胞安全的禽兽。”
许小暖小声啜泣着，高芸默默递给她一块口香糖：“嚼着，能缓解耳鸣。”
远处，城市内的轮廓渐渐清晰。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周围街道上冒起的浓烟，以及零星响起的爆炸声。
“准备战斗。”
纪寒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三辆面包车继续向城区驶去，车轮碾过坑洼的路面，溅起浑浊的泥水。
赵楠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窗玻璃上，窗外的景象让她的胃部一阵阵发紧。
路边，一个满脸血污的小男孩呆坐在废墟旁，怀里抱着一只脏兮兮的布偶熊。
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已经看不见驶过的车辆。
“天啊……”
许小暖捂住嘴，手指紧紧攥住胸前的战术背心。
转过一个街角，景象更加骇人。
五六个衣衫不整的妇女蜷缩在墙角，其中一个年轻女孩的连衣裙被撕得粉碎，裸露的皮肤上布满淤青。
她机械地用手拢着破碎的布料，眼神涣散。
“停车！”林雪突然喊道，“我们得帮帮她们！”
纪寒的手像铁钳一样按住她的肩膀：“继续前进。”
“可是——”
“我们的任务是撤侨，”纪寒的声音冷硬如铁，“每耽误一分钟，就有更多同胞陷入危险。”
赵楠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那些妇女绝望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
“指导员……”李建国的声音在颤抖，“这就是……战争吗？”
赵楠没有回答。
她的目光落在路边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上。
那是个年轻男子，胸口有一个焦黑的弹孔，右手还死死攥着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