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远处响起急促的哨声。
“全体注意！东北方向发现蓝军特种部队！”
脚步声匆匆远去。
卡车再次发动。
卡车驶入更崎岖的山路，月光被茂密树冠割得支离破碎。
在车厢最黑暗的角落，六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潜伏的狼群。
卡车在盘山公路上发出沉重的轰鸣。
六个女兵蜷缩在各自藏身处，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赵楠透过纸箱的缝隙，看见月光在篷布上投下树枝摇曳的影子，像无数张牙舞爪的鬼手。
车厢内，许小暖悄悄掀开箱子顶盖，向高芸比了个手势。
高芸会意，像只灵巧的猫儿般从车顶横梁滑下，无声地落在成堆的医疗箱上。
“车速在减慢，”高芸用唇语说道，耳朵紧贴车厢壁，“前面可能有检查站。”
赵楠瞳孔微缩。
她轻轻敲击纸箱，三长两短——预先约定的警戒信号。
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却对即将面临的危险一无所知。
卡车完全停下，引擎仍在空转。
这次脚步声比上次更多，至少有七八名士兵围了上来。
“所有车辆必须全面检查！”
一个粗犷的声音吼道，“指挥部最新命令！”
篷布被猛地掀开，刺眼的手电光扫进车厢。
赵楠透过纸箱的通风孔，看见几个黑影跳上车厢。
突然，一阵低沉的咆哮声让她浑身血液凝固——那是军犬特有的威胁声。
“该死，他们带了军犬…”
赵楠在心里咒骂，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烟雾弹。
但现在使用只会暴露所有人的位置。
纸箱被粗暴地拖动，赵楠感觉藏身的箱子突然一轻。
军犬的咆哮声越来越近，爪子抓挠木板的声音就在耳边。
她能闻到那种训练有素的军犬特有的气味——皮革、汗水和野兽的混合气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连串爆炸声，震得整个车厢都在颤动。
“敌袭！”
外面有人大喊，“蓝军潜入者在西边搞破坏！”
“可能就是那几个女兵！”
检查的士兵咒骂着跳下车，军犬也被强行拽走。
卡车引擎轰鸣，再次启动时，六个女兵的后背都已湿透。
“刚才那爆炸声，应该是陈队他们搞出来的。”
“先是空袭，现在又来了爆炸，都是神助攻。”
许小暖长舒一口气：“运气站在我们这边。”
……
红军总指挥部内，一份战报被狠狠摔在作战桌上。
“废物！”
总指挥官陈铁山少将额头青筋暴起，拳头砸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检查站是摆设吗？连几个大活人都看不到？！”
作战参谋们噤若寒蝉。
墙上电子地图显示，代表蓝军的蓝色箭头正在多处防线试探性推进。
……
三辆运输车，就这样摇摇晃晃来到红军总指挥部。
赵楠感觉路面明显平缓了起来，悄悄从藏身的箱子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