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雾气像一层乳白色的纱幔笼罩着山林。
许小暖蹲在灌木丛中，手指轻轻拨开眼前的枝叶。
她的作战服上沾满了露水，却浑然不觉，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三十米外那条若隐若现的小路上。
“有动静。”
李琪的耳语从通讯器中传来，几乎微不可闻。
许小暖立即屏住呼吸。
远处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紧接着是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五个红军侦察兵排成松散的队形，正沿着小路缓慢推进。
领头的士兵手持热成像仪，不时扫视四周。
女兵们像石头般静止不动。
赵楠事先让她们涂抹了特殊的隔热泥，能有效降低体温特征。
许小暖能感觉到汗水顺着后背滑下，却连指尖都不敢颤动一下。
红军侦察兵在距离她们藏身处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领头的士兵突然转向她们所在的方向，举起热成像仪。
许小暖的心跳骤然加速。
她透过叶片的缝隙，看见那士兵皱起眉头，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
时间仿佛凝固，她甚至能听见自已血液在耳膜中鼓动的声音。
“班长，有情况？”
一个年轻士兵问道。
领头的士兵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继续扫视着那片灌木丛。
许小暖感觉自已的肺部开始灼烧，却仍保持着均匀的微呼吸。
“可能是野兔。”
领头士兵最终放下设备，“继续前进。”
直到红军的脚步声完全消失，许小暖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她转头看向右侧，赵楠正用手语下达继续前进的指令。
女兵们像幽灵般穿梭在林间。
李琪打头阵，她天生对方向有着近乎本能的敏感，总能避开巡逻路线。
许小暖负责记录沿途发现的红军设施和哨位，她的笔记本上已经密密麻麻标记了十几个点位。
太阳升至正午时，她们抵达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山脊。
赵楠示意队伍停下休整。
许小暖趴在一块岩石后，用望远镜观察下方的山路。
每隔十几分钟，就有一辆涂着红军标志的运输车驶过，扬起一片尘土。
“看轮胎痕迹，应该是运送补给的。”
许小暖小声报告。
赵楠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我们需要更详细的情报。”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李建国。
这个来性格豪爽的姑娘，无关精干，说话语气很是爷们，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是最适合伪装成当地村民的人选。
李建国会意，迅速脱下作战服，换上一身早就准备好的粗布衣裳。
她从背包里取出几株草药塞进背篓，又往脸上抹了些泥土。
“记住，只观察，不接触。”
赵楠严肃地叮嘱，“如果情况不对，立即撤退。”
李建国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放心吧指导员，我在山上采过菌子，知道应该扮成什么样子。”
许小暖看着她灵活地钻出隐蔽处。
转眼就变成了一个地道的山村姑娘，不由得暗暗赞叹。
李建国哼着山歌，晃晃悠悠地向山下走去，背影看起来毫无破绽。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许小暖不断查看时间，每一分钟都像被拉长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