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暖看到刘三刀的花衬衫已经变成远处的一个红点，正疯狂地向悬崖方向逃窜。
她深吸一口气，丛林特有的霉味混着火药味灌入肺叶，枪管烫得几乎握不住。
但当她重新迈开步伐时，发现自已的双手不再颤抖。
仿佛那些飞溅的鲜血、震耳的枪声和濒死的惨叫，都化作了某种冰冷的燃料，让她的每个动作都变得精准而高效。
悬崖边的风裹挟着碎石打在脸上，许小暖看到刘三刀站在崖边，背后是百米深的峡谷。
这个纵横金三角多年的药枭此刻满脸是汗。
花衬衫被荆棘划成布条，露出腰间缠满的美金和那支镀金的沙漠之鹰。
“别过来！”
刘三刀歇斯底里地挥舞着手枪，突然拽开衣襟露出绑满全身的炸药。
“老子值钱的货都埋在这山里！”
“放我走，我告诉你们位置！”
许小暖的准星稳稳锁定刘三刀眉心，却发现纪寒已经放下枪，慢慢举起双手。
“把引爆器放下，”纪寒的声音出奇地平静，“我们可以谈谈。”
当刘三刀的眼神出现瞬间恍惚时，许小暖突然明白了纪寒的意图。
她的食指轻轻预压扳机，看着汗珠从刘三刀太阳穴滑落，在镀金手枪上折射出扭曲的光斑。
峡谷的风声忽然变得很远，很远。
“砰！”
“砰！”
许小暖的枪声几乎与李琪的狙击枪同时响起。
两颗子弹分别贯穿刘三刀的左右肩膀，在花衬衫上绽开两朵刺目的血花。
药枭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向后仰去，镀金手枪脱手飞出，在悬崖边缘打着转。
“引爆器！”
纪寒厉声喝道。
王铁柱已经箭步冲出，壮硕身躯灵活得像只猎豹。
他在刘三刀倒地前抓住对方手腕，一个标准的反关节技将药贩手臂扭到背后。
许小暖看到王铁柱粗壮的手指精准地拨开缠绕的电线。
指甲盖大小的引爆器被小心取出，上面倒计时停在00:58。
王铁柱的鼻尖沁出汗珠，军用匕首的刀尖轻轻挑开炸药外壳。
随着“咔”的轻响，绑在刘三刀身上的炸药变成了一堆无害的塑料块。
许小暖呆呆地站在原地，过了几分钟后，她这才反应过来。
察觉到自已的作战服后背已经湿透，山风一吹凉飕飕地贴在皮肤上。
她转头看见林雪正坐在岩石上，袖子卷到肘部，露出小臂上一道十公分长的伤口。
“就擦破点皮，嚎什么嚎？”
孟石嘴上骂着，手上却异常轻柔地用酒精棉清理伤口。
林雪龇牙咧嘴地吸着气，却在对上许小暖视线时挤出一个笑容：“比上次格斗训练挨的那刀浅多了。”
直升机旋翼的轰鸣由远及近，卷起的落叶拍打在众人脸上。
许小暖帮着把昏迷的刘三刀抬上担架，药枭的血液在担架帆布上洇开暗红的痕迹。
她低头看着自已沾血的手套。
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在实战中开枪击中活人。
“第一次都这样。”
张伟不知何时站到她身旁，递来一块压缩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