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李琪困惑地眨眼。
纪寒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两人的安全绳瞬间缠在一起。
“现在，”他的呼吸喷在李琪耳畔，“我的命在你手里。”
李琪浑身僵硬得像块木板：“不...不行...”
“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纪寒的声音冷硬如铁，“特种兵没有第三条路。”
不等李琪反应，纪寒已经抱着她向后倒去！
失重感瞬间袭来，李琪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
她看见纪寒冷静的双眼，看见急速接近的地面，看见自已颤抖的双手正死死攥着主绳。
“减速！”纪寒厉喝。
求生本能战胜了恐惧。
李琪猛地收紧右手，绳索在手套上擦出火星。
两人的下坠速度骤然减缓，最终稳稳落在缓冲垫上。
李琪瘫坐在地上，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低头看着自已的双手，手套已经磨破，掌心火辣辣地疼。
但奇怪的是，那种蚀骨的恐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
“我...我做到了？”
她轻声问，更像是在问自已。
纪寒解开安全扣：“你本来就能做到。”
他指了指六层高的楼顶，“恐惧就像这栋楼，你越怕它，它就显得越高。”
“但当你真正面对时，才发现不过如此。”
李琪慢慢站起身，仰头望向天台。
阳光刺得她眯起眼，却不再感到眩晕。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学自行车，父亲在后面扶着，然后悄悄松手。
当她发现自已独自骑行时，那种混合着惊喜与成就感的情绪，与此刻如出一辙。
“再来一次。”
她听见自已说。
纪寒挑眉：“什么？”
“我自已来。”
李琪重新系紧安全绳，手指不再颤抖，“请教官指导。”
这一次，当她独自站在天台边缘时，心跳依然加速，但不再失控。
她深吸一口气，回忆着纪寒环抱时的安全感，回忆着绳索在掌心的触感。
风拂过她汗湿的鬓角，像是无声的鼓励。
“记住，”楼下传来纪寒的声音，“恐惧是你的朋友。它让你谨慎，但别让它控制你。”
李琪闭上眼，向后倒去。
下坠的过程仿佛被拉长成永恒。
她听见绳索摩擦的沙沙声，听见自已平稳的呼吸，甚至听见远处操场上的口号声。
当双脚再次触地时，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清亮得像山涧的溪流。
“感觉如何？”纪寒问。
李琪解开安全绳，摘下手套，掌心朝上——那里有两道新鲜的勒痕，与旧伤重叠。
“疼，”她笑着说，“但很踏实。”
下午的训练场上，当李琪第五次完美完成索降时，连陈锋都忍不住朝她竖起拇指。
高芸撞了下她的肩膀：“喂，你该不会是偷偷练过吧？”
李琪只是笑，目光不自觉地寻找着纪寒的身影。
他站在监控塔上，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微微点了点头。
那一刻，李琪忽然明白，真正的成长不是不再害怕，而是带着恐惧依然前行。
夕阳西下，女兵们站成一列，走着军姿走向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