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在火光中重新绑紧伤口时，监控室里的军医忍不住点头：“处理得很专业。”
画面里，林雪正用刺刀在树干上刻下方位标记，她的背影在暴雨中单薄却笔直。
......
许小暖在黎明前醒来。
她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压抑的抽泣声。
拨开灌木，她看见高芸正死死捂着嘴，肩膀剧烈颤抖。
“我坚持不下去了...”高芸的指甲深深掐进手臂，“明明终点就在眼前...”
许小暖沉默地递过水壶。
当高芸抬头时，看到的是被荆棘划得满是血痕却依然带笑的脸：“记得界碑上的‘夏国’二字吗？”
两个姑娘的身影在晨光中渐渐重合。
······
终点线的红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许小暖和高芸几乎是互相搀扶着冲出丛林，她们的作战靴早已破烂不堪，脸上布满树枝划出的血痕。
在到达红旗的瞬间，两人同时瘫软在地，像两尊被抽走骨架的泥塑。
“水...”
高芸的嘴唇干裂出血，却连抬手接水壶的力气都没有了。
许小暖直接拧开壶盖，把水倒进她嘴里，水流顺着下巴打湿了前襟。
监控塔上，纪寒的望远镜微微一顿。
他看见李建国像头负伤的母狼般从灌木丛中窜出。
她的右臂不自然地垂着，右臂举起，去扯红旗的一角，含糊不清地喊着：“报告...我到了...”
“骨折。”
军医立刻判断道，“这丫头硬是拖着断臂走了最后三公里。”
正午的烈日下，林雪是第四个抵达的。
她的迷彩裤右腿被鲜血浸透，每走一步都在沙地上留下暗红色脚印。
在跨过终点线的刹那，她直挺挺地向前栽去，被守候多时的医务兵一把接住。
“还有二十分钟。”
陈锋盯着表，目光不断扫向丛林边缘。
王铁柱突然指向西侧：“李琪！”
只见李琪几乎是爬着出来的，她的背包带断了，用藤蔓捆着背在身上。
当她的手碰到终点线时，眼泪混着泥土在脸上冲出两道白痕：“我...我做到了...”
“十七分四十八秒。”纪寒的声音通过喇叭传遍全场，“最后倒计时。”
沙地上的女兵们挣扎着坐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丛林出口。
当秒针即将指向终点时，灌木丛剧烈晃动——张菲菲踉跄着扑了出来！
她的作训服被荆棘撕成了布条，膝盖上的伤口还在渗血。
“时间到！”
纪寒按下秒表。
几乎在同一时刻，又有三个身影从林中冲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红旗被收起。
“不！”
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兵跪倒在地，拳头狠狠砸向地面。
“我只差五秒！五秒啊！”
她的哭声像一把钝刀，划破了终点的寂静。
另一个被淘汰的女兵死死咬着嘴唇，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就是不让自已哭出声。
纪寒朝陈锋和王铁柱使了个眼色。
她们两个立马心领神会，走出监控室。
去安慰被淘汰的女兵。
毕竟她们这段时间付出那么多，不痛苦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