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琪拖着乏累的身体走进食堂，鼻腔突然捕捉到久违的食物香气。
真正的、热腾腾的食物香气，不是那些压缩饼干和能量棒的气味。
她的脚步猛地停住了。
食堂中央的长桌上，摆满了冒着热气的白粥、金黄的煎蛋、松软的馒头。
还有几大盘炒菜！
这日常的早餐在此刻的女兵们眼中，简直比满汉全席还要诱人。
“这……这是真的吗？”
林雪站在李琪身旁，声音发颤，“还是我又出现幻觉了？”
过去两周的耐饥饿训练让所有人都处在半虚脱状态。
李琪的胃早已缩小到几乎感觉不到存在。
但现在，闻到这香气，它突然苏醒过来，发出响亮的抗议声。
纪寒背着手站在餐桌尽头，面无表情地扫视着陆续进来的女兵们。
他的目光在李琪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开。
“立正！”
女兵们条件反射般地站直身体，但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往餐桌上瞟。
纪寒嘴角微微上扬：“耐饥饿训练结束，恭喜你们进入选拔第二阶段。”
食堂里一片寂静，仿佛没人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从今天开始，”纪寒继续道，“训练将转向专业特种作战技能。”
“同时体能和意志力的考核标准会大幅提高。”
他停顿了一下，“现在，吃饭！”
简单的四个字，却像打开了泄洪闸。
女兵们几乎是扑向餐桌，李琪甚至看到有人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林雪第一个抓起馒头，狠狠咬了一大口，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她用手背胡乱抹着脸，却止不住抽泣：“妈的……真他妈好吃……”
李琪端起一碗粥，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温热的米汤顺着喉咙滑下，仿佛一股暖流直达胃部。
那种满足感让她浑身颤抖，差点拿不稳碗。
“慢点吃，”林雪小声提醒，自已却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着煎蛋，“别噎着。”
王丽已经消灭了两个馒头，正往向包子发起进攻。
她的脸颊鼓得像只仓鼠，边嚼边含糊不清地说：“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吃不到……热饭了……”
整个食堂只剩下餐具碰撞和咀嚼的声音。
有人吃得太过急切，呛得直咳嗽。
有人一边吃一边无声流泪。
还有人像朝圣般小口小口地品尝，仿佛要把每一粒米的味道都铭记在心。
李琪吃到一半时，突然注意到王丽的状态不对劲。
她在吃完两个馒头和两个包子后，不再动手吃饭了。
只是用勺子机械地搅动着，眼神空洞。
“王丽？”李琪轻声唤道，“你怎么不吃？”
王丽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我……我在想……”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接下来的训练会有多可怕。”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李琪头上。
是啊，纪寒说了，第二阶段的标准会更高。
刚刚因为饱餐一顿而暂时忘却的恐惧又回来了。
“我们已经坚持到现在了，”
李琪放下碗，握住王丽冰冷的手，“能挺过耐饥饿训练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王丽勉强笑了笑，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她突然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