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
"
远远望见王文昌已在墙下向他们招手。
文部官员率兵卒列队而至,士兵持械而立,将榜单处围得水泄不通。
榜单缓缓展开,张贴上墙。
考生们踮脚寻觅姓名,百姓们则凑着热闹。
王文昌将榜单反复看了数遍,始终未见自已名字。最后一丝侥幸也随之破灭。
孙远与同伴们同样寻遍榜单未果。
众人如霜打茄子般蔫头耷脑。
孙远低声劝道:
"赵大人所出考题确实深奥,此番失利非我等过失。
"
"应试者千余,取录者不过百二十。
"
《落榜之后》
王知勉强笑道:
"今年不顺,明年再来便是。
"
"若明年主考官不是严大人,或许会好些。
"
张明远强打精神宽慰众人,挤出的笑容里掩不住失落。本以为这次定能高中,没想到严大人出的题目如此刁钻,难怪考生们私下称他为
"**
"。
"中了!我中了!
"
突如其来的欢呼划破沉闷。一名粗布衣衫的青年手舞足蹈,脸颊涨得通红。四周响起道贺声。
"恭喜沈兄高中!
"
这声祝贺像钝刀割在张明远心上。那中榜者衣衫简陋,分明出身寒微。
"十年苦读竟比不过乡野村夫。
"
"说不定有高人指点。
"
周焕等人勉强维持体面,袖中的手却攥得发颤。
议论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那不是西街米铺的少东家吴世安吗?商贾之子也能中举?
"
"不过是临时加试,不算正经科举。
"
"运气真好。
"
字字句句如针扎在周焕、陈平等人心口。
"当真是不曾进过学堂的商贩?
"
几人几乎站立不住。他们寒窗苦读多年,竟输给一个卖米的伙计!
好比翰林学士遇见目不识丁的樵夫,却发现对方**了费马大定理……
这般荒谬,怎能不叫人疯狂?
若非在贡院门前,几位书生早已痛哭流涕。
程砚青向吴世安拱手:
"恭喜吴兄高中。
"
"侥幸而已。
"吴世安咧嘴一笑,
"程兄如何?
"
"承蒙祖德,勉强上榜。
"
语气从容依旧。吴世安抬眼望榜,
"程砚青
"三字高悬榜首。
"好你个程砚青!
"他捶向对方肩膀,
"考了头名还这般假客气?
"
又拽着衣袖笑道:
"既然都中了,我家铺子就在柳叶巷,今日定要喝个痛快!
"
四周中榜者相约庆贺,唯独程砚青后退半步。
吴世安笑容僵住:
"程兄也瞧不起商门子弟?
"
"请看榜尾。
"
顺着所指望去,朱砂小字赫然写着:
诸生须于三日后辰时再赴贡院面见学政大人。
欢笑声陡然凝固。
还要复试?
要直面那位冷面学政?
想起传闻中这位大人的苛刻,新科举子们面如死灰。
这下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难道真要面对那个棘手的严大人?
他们生怕被问得哑口无言。
那才真是丢尽颜面。
旁边落榜的考生见状,心里顿时平衡许多。
原来中举也不过如此。
还得继续应付考验。
更要面对那个出题刁钻的严正。
好在榜上无名。
不然也得应付这等难缠人物。
这般折磨,实在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