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题出得忒毒!
"
"完全理不出头绪......
"
各处考棚陆续响起咂舌声。
当然也有零星几人能从容应答,
比如连年落第的老童生徐世昌。
他在各部衙门做了十几年文吏,
这类
"连环题
"正是他的看家本领。
孙柏同样束手无策,再度名落孙山早在意料之中。
他素来对四书五经与八股文章毫无天分,
却极度醉心天文、地理、算学这些杂术,且深有心得。
展开试题时,首道便迎刃而解。
次题也快速**——在刑房当差的经历,让他精通断案之道。
考题逐页展开,孙柏握笔的手微微战栗:这些题目竟像专为他而设!
虽需费心推敲,却总有**之策,不似他人对着试卷唉声叹气。
朱漆描金的穹顶之下,
杨琛放下手中御笔,忽然冷笑:
"江南茶税?且看他们能耍什么把戏。
"
待砚中墨痕渐干,他抬头望见窗外飞过的白鹤,漫不经心问道:
"今日可是李默主持的翰林院试?
"
侍立的老太监连忙俯身应答。
"取份答卷来。
"
杨琛忽然想瞧瞧那个总不循规蹈矩的李默,这回又能弄出什么新奇题目。他自认博览群书,世上应无难题能让他犯难。
片刻后试题奉至御案。
杨琛展卷大笑:
"且看朕能否解开李卿的古怪题目。
"
侍从立刻赔笑:
"陛下学识渊博,这些粗浅试题......
"
"呵,你这老油条。
"
杨琛轻笑着摇头,目光落在卷首。笑容忽然僵在唇角。
他盯着字迹沉思:
不愧是李默的风格。
这开篇首问......竟无处下手。
"将《九章算术》的方田术用在漕运改建?满朝文武怕是要当场昏倒。
"杨琛用手指敲着紫檀木案几。
老太监死死盯着自已的鹿皮靴尖。
方才的马屁显然拍到了马腿上——主子盯着考题的眼神,活像在**撞见了吐火的貔貅。
狼毫在宣纸上沙沙游走,墨迹渐渐铺满草稿。
杨琛突然掷笔,盯着纸上密密麻麻的算式冷哼:
"好个李默,这是要考天下学子,还是专门为难朕?
"
望着试题,楚煜眉心紧蹙:
"这般题目真有人解得出来?
"
实在难办!
虽说他年少时未入书院,凭本事打下江山,但对算术、兵法这类实用学问也曾钻研。
可今日所学全无施展余地。
苦想多时仍无头绪,楚煜只得放弃——
首题,束手无策。
脸色阴沉的他又往下看。
第二道……依然无计可施。
跳过。
第三道……
还是毫无眉目。
他攥紧御笔,心头火起。
堂堂**竟被试题困住?
往日与张晏、王焕等能臣论学时,何曾这般难堪。
侍从立在身旁,偷瞄主子铁青的面色,不敢出声。
暗自嘀咕:
不过几道试题而已?
主上何必如临大敌?
未免太过较真。
太监颇不以为然。
他呈递考卷时未曾细看,自然不解其难。
若知晓题目内容,怕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楚煜执拗地与试卷较上了劲。
日影渐斜。
"主上......主上......
"
耳畔传来细弱的呼唤。
楚煜猛然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扫向身旁。侍从正小心翼翼,轻声提醒:
"午时三刻了。
"
"御膳已备好。
"
"您看......
"
眉头间的皱纹更深了,
"批改试卷竟花费了这么多时间。
"
目光落在考卷上。
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