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专注海禁、选才与修筑宫城等要务,竟疏忽了孙辈学业。此刻心中思量人选,忽想起一人——
陆修!
翌日朝会,皇帝征询储君意见:
"卿以为陆修如何?
"
储君会意:
"父皇欲请陆先生教导承泽、显璋?
"
"此人学贯古今,见解不凡,由他执教定能令皇孙学业精进。
"
**颔首。虽觉陆修年岁尚轻,但教导皇孙已然足够。
"即刻宣赵谦入宫讲学!
"
礼部衙门中,众官吏埋头处理文书。
唯独身着蓝衫的赵谦看似在办公,实则神游天外。
"新婚才许了五日休沐...
"他望着檐角蛛网轻声叹道,
"连陪夫人回门的日子都不够。
"
正出神时,忽听差役来唤,催他回衙议事。
刚休憩几日又要当值,周文远不由暗自苦笑。
这官场生涯当真艰难。
先朝官员本有旬休之例,如今却仅剩几处节假可歇。
新婚能多放几日,已是额外开恩。
周文远揉着额角抿了口茶。
想起前朝盛世,百官除旬休外更有诸多节庆,全年竟得百余日闲暇。
再看当今,全年休沐不足旬日。
告假一日还要罚俸,实在苛刻。
更兼监察司耳目众多,纵然心有不满也不敢显露半分。
正无聊执笔涂画时,忽听堂外传来尖声宣告:
"圣旨到!
"
厅中同僚皆惊惶出迎。
只见传旨太监扫视众人,目光忽地落在周文远身上:
"周大人,皇上口谕。
"
在众人惊诧间,黄帛徐徐展开:
"皇子年幼,需人教导。
"
"特命爱卿为东宫讲官,即刻赴任。
"
"钦此。
"
堂内霎时寂静。
传旨太监含笑递上黄帛:
"周大人,请谢恩。
"
众官员相顾错愕。
这东宫讲席向由翰林学士担任,周文远不过六品员外郎,怎配此位?
连周文远自已也愣在当场。
纪恒的皇子们早已成年,莫非是要教导皇孙?
几位王爷俱已离京就藩。
方白被派去教导皇孙功课。
他对这差事并无不悦。
横竖在户部也是虚度光阴。
不如去教几位皇孙,权当消遣,还能结交些日后可用之人。
况且——
不论是纪暄还是纪灼,
将来都有望继承大位。
无论最终谁登基,他都将贵为帝师。
这份差遣,前程无量。
在户部同僚或惊异或艳羡的注视下,方白恭敬接旨。
"微臣领旨。
"
刚退朝,方白未等众人道贺,便匆匆回府。
后院凉亭里。
沈玥正专注刺绣。
绿柳与白梅在侧相伴,也跟着习练针线。
"实在太难了。
"
"怎么绣花这般费神?
"
绿柳扔开绣绷,垂头丧气。
白梅浅笑轻语:
"是你太心急了,刺绣重在静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