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这鲲鹏。”岳云深伸手摸了摸身下的背脊,问道:“这是庄子所说的那只鲲鹏吗?”
一听不是什么要人命的问题,辟邪挺乐意替他解答:“当然不是,这只鲲鹏是北冥宫赠予墟丘的礼物。”
“北冥宫?”听见这个陌生的名字,岳云深一脸好奇:“‘北冥有鱼,其名为鲲’的那个北冥吗?听前辈这个语气,此处亦是一处修行之地?”
辟邪点头:“没错,北冥宫位于北海之滨,隐世多年,从不涉入红尘。”
“从不涉入红尘……”岳云深低声喃喃,蹙起的俊眉并未舒展,反而皱的更紧:“这么说,修行界中的所有门派,都不会在红尘中出现?”
“也不尽然。”辟邪摇摇头:“红尘对于某些修行人来说,是一个极好的试炼场。如果连红尘中的遮眼乱花都看不透,那就算重归修行界,修为也不会有丝毫进展。更何况……”说到这里,辟邪的声音中多了一丝意味深长:“谁说红尘中,没有修行门派了?”
“红尘中有修行门派?”岳云深微微一愣:“是何门何派?”
辟邪看向怔愣的岳云深,还未开口,就听见有人答:“太玄派。”
岳云深转过头,就见纪世尘已走到身边,学他坐下来。
“太玄派是修行门派?”岳云深下意识道,不等回答,他又自言自语:“对了,任小友他们的力量,的确不像武功内力,我怎么才反应过来?”
这时候,辟邪说:“太玄派的确是世俗红尘中唯一的修行门派,而那几个小朋友,走的也的确是修行路子。”
“既然有修行门派立身红尘,又为何不见其他门派现身?莫非是修行方法不同?”
“与其说方法不同,倒不如说秉持的求道之念不同。”辟邪解释道:“有的门派认为隐世既可求大道,有的门派认为出世方可寻真理。于是这世间不见任何一个修行门派,却又有种种逸闻流传下来。”
“那这么说……”岳云深顿了顿:“现在修行界里,是以隐世不出的门派为主了?”
辟邪猛地看向岳云深,眼神有些凌厉。这要换个人,直接就被辟邪吓懵了。偏偏岳云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他无辜地说:“怎么了?我猜错了吗?”
看到他这模样,辟邪眉头紧皱,未过多时,他转过头,继续望着眼前的云海。
“没有,正如你所说,现在的修行界,的确是以隐世为主。”
岳云深直接无视了纪世尘那只一直在拽着他衣袖的手,又询问辟邪:“但是想要出世的门派肯定不甘示弱,所以便在红尘中扶持起了太玄派,证明自己的理念没错?”
辟邪的脸皮狠狠地抽搐了下,他之前还觉得岳云深对修行界的事情不了解,去了墟丘也看不出什么,所以才随口说了一些修行界的事情。可就三言两语的功夫,他就能推测出修行界如今的情况。
现在可好,他是该回答呢,还是该闭嘴呢?怎么想来想去,回答和不回答都是一种回答。
感觉到那双笑眯眯的眼睛正看着自己,最终,辟邪只能咬着牙说:“虽非全貌,但也贴近大半了。”
“哦——也就是说,还有内幕。”岳云深恍然大悟。
在岳云深又要开口的时候,辟邪果断爬起来,走向鲲鹏的头部:“我去看看到哪了。”
坐在原地的岳云深眨巴眨巴眼:“跑那么快做什么?我还没问完呢。”
“你还问。”说出这话的,是纪世尘。此刻,他一脸无奈:“你是生怕他看不出你在套情报吗?”
“这怎么能叫套情报?”岳云深义正言辞:“我这是光明正大地询问!询问你懂不懂?”
“好好好,询问。”纪世尘叹口气,他只觉得面前这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感慨虽感慨,他不忘本意:“不过,你怎么突然想问修行界的情报了?”
“去一个新地方,自然要了解它的基本情况。”岳云深转目看来,一脸微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纪世尘想起来了,从前行军打仗时,面前人也最注重情报,收到情报后,他都会拉着自己一起讨论内容真伪。
一晃,就过去了那么多年啊……
纪世尘在这里回忆时,忽听见岳云深说:“只是,我以为修行界的人都清心寡欲到像是神仙,哪里想得到他们之中,也有争斗啊。”
“无为非是不争。”纪世尘淡淡道:“更何况他们也不是神仙。”
“哦?”
“你见过哪个神仙吃牛肉的?吃也就算了,还掏不出钱。”
岳云深先是一愣
。随即,哈哈大笑:“哪有你这样损人家的,过分了啊!”
见其笑颜,纪世尘也笑了笑。同一时间,四周忽有水波纹荡开,就像是穿过了一层无形的水幕。
坐在一起聊天的两人停下说话,过了一会儿,岳云深说:“感觉到了吗,灵气变得浓厚了。”
纪世尘点头,他是灵人,比岳云深更能清楚感受到灵气的变化。这灵气对他无害,但对于岳云深……
“你怎么样?可有感觉不适?”
岳云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笑道:“放心,只是一点威压罢了。我在水龙里呆了那么多年都没事,这点威压不算什么。”
见岳云深面色如常,想来能适应这里的环境,纪世尘也就放下心了。
就在这个时候,鲲鹏慢慢降下速度,最后停下。辟邪喊道:“你们别坐着了,都过来。”
两人依言起身,来到辟邪身边。就见辟邪伸手一指,面前的云海自动散开,露出广阔无垠的海与天。
他说:“那就是墟丘。”
岳云深看着辟邪所指的那个地方,看了老半天,然后疑惑看向身边的纪世尘。
“你不是说墟丘是座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