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受了么?但是药还是得继续喝。”
“喝了!我监督他喝下去的!”温迎夏凑过来,一脸严肃地说道。
“有劳了。”任平生对着温迎夏微微颌首,随后,他将食盒最上面的那层打开:“我也不知道怎么谢你帮忙,就去饭堂一趟,买了些饭菜。你是不是还没吃饭?不嫌弃的话,不妨先用饭?”
“任师兄真是太客气了,我都怪不好意思的。”虽然说着怪不好意思,但温迎夏还是十分好意思地走到任平生的跟前,看着他从食盒里拿出来一样又一样菜品:“白切鸡,糖醋小排,油焖大虾……哇,好丰盛啊。”温迎夏放下手里的碗,从任平生的手里接过装着米饭的木碗,连忙说谢:“谢谢任师兄!”
任平生刚想说一句没事,忽听见有人幽幽道:“你们俩这客气来客气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里还有一个人啊……”
两人齐刷刷地看过去,就见杜淮商一脸幽怨地看着这里:“我也想吃糖醋小排……”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道。
杜淮商瞪大眼:“喂,太过分了吧?你在这里吃,就让我闻着味儿?”
温迎夏一脸嫌弃地说:“谁让你把自己弄生病了,这就是不照顾好自己的下场。”
任平生也说:“等你病好了再吃。”
杜淮商看了看一脸嫌弃的温迎夏,再看看一脸淡然的任平生,气哼哼地表示:“你俩就跟我爹娘似的,算了算了,不吃就是。”
温迎夏道:“这才听话嘛,乖孩子。”如此说着,温迎夏也坐了下来,夹起一块糖醋小排放进碗里,开始用饭。不过刚吃了几筷子,温迎夏突然觉得不对,他擡起头,看着正打量着水桶的任平生,问道:“任师兄不用饭么?”
“嗯?”任平生回过头,见温迎夏疑惑地看着他,他摇摇头:“用过了,不用管我。”
话虽是这么说……但全场就自己一个吃饭其他人都没动筷子,以温迎夏的脸皮来说,都有点扛不住。
任平生可能是看出温迎夏
不好意思了,他淡淡道:“你且用就是,不用不好意思。”
呃……行吧,温迎夏只好认命用饭了。
任平生正琢磨着是不是把这屋里通风换气一下,又怕冷风进来把好不容易好转的杜淮商给吹病了,心下有些犹豫时,他忽然听见杜淮商唤道:“任师兄。”
回过神,就见躺在床上的人已半起了身,正看着他。
“怎么了?”
刚这么一问,就见杜淮商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说:“你是不是刚从戒律堂回来?”
一听这话,正扒拉着午饭的温迎夏也停下动作,他擡起头,漂亮的小脸蛋上还沾着一粒饭粒,有点搞笑。
见两人都看着自己,任平生也不迟疑,点点头。
“那……结果怎么样?”
听出杜淮商的小心翼翼,任平生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道“我禁足百日,并罚抄门规三百遍,上交戒律堂。”
听见禁足二字,杜淮商与温迎夏都是一愣。还未说话时,便听见任平生继续道:“严湖,因为心性不正,逐出太玄派。”
“逐出太玄派”五字一出,仿佛凭空响起一道惊雷,镇住了在场两人。
“哐当”一声响,温迎夏回过神时,发现是自己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了。
他连忙弯下腰,把筷子捡起来。本想继续吃饭,可他发现自己的手竟在微微发抖。
抖?为什么抖?难道是因为严湖被逐出门派的事情?
他被逐出不是很正常的吗?谁让他脾气这么坏,还无缘无故与同门相争。
可是……温迎夏有些痛苦地闭上眼。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的确确被这么残酷的事实给吓到了。
就算你通过了“问心路”考验又怎样?在太玄派的眼中,只要触犯门规,门派一视同仁。
“太严重了吧……”温迎夏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为严湖说出这句话。
不过刚说出这句话,他忽然觉不妥:受害者又不是他,他有什么资格代替任平生去感叹严湖的惩罚严重不严重?
不过任平生看起来并不在意温迎夏的失言,对于他这句话,任平生只是说:“这件事,沈堂主也点头了。”
“沈堂主?是那位叫沈星河的戒律堂堂主?”温迎夏惊讶地说。
任平生点头。
连戒律堂堂主都出面……那严湖的事情,看来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温迎夏如此想时,心下同时也觉得奇怪:这本来只是涉及了几个人的小事,怎么一转眼,连戒律堂主都惊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