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淮商愣了下,正想问谁不欢迎你时,突然听见一声冷哼。
那声音有些耳熟,他下意识回过头,却恰到看到一张神情冷如冰霜的脸。
杜淮商再次一愣,只因为那个冷着一张脸的人,正是一日不见的杨昭应。
杨昭应与他一样,也是一身蓝白衣裳的打扮。眉飞入鬓,皮肤略显黝黑,整个人精神比昨日看起来还要好一些。在他身后,跟着几个与他年岁相仿的小孩儿,想来是同路而来的同门。
是昭应!和人闲聊这么久,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想询问昭应到底为何突然疏离彼此的原因呢!
杜淮商正想起身,可杨昭应在那一声冷哼后,便只是冷冷地看了杜淮商一眼。再转过身,落座在前面第三排,再没有理杜淮商的意思。
杜淮商一怔。
跟随杨昭应前来的几个同门,也也依次坐在了以杨昭应为中心的周边。
昭应这是……
杜淮商一脸疑惑,这时候,有人凑了过来:“你认识他啊?”
杜淮商回过头,就见温迎夏那张精致美丽的面孔带着一脸八卦……啊不是,好奇看着自己。
杜淮商下意识点了点头,就见温迎夏惊讶地睁大眼睛:“你居然认识他?”
看到温迎夏如此惊讶,杜淮商心生茫然:“我认识他有什么问题吗?”
“你难道不知道,这个叫杨昭应的人,已得了执剑堂那位鼎鼎有名的‘剑痴’方子书前辈的青睐?”说到这里,温迎夏认真地说:“只要他在《太玄经》修行中入了门,就会被方前辈收入门下。”
“执剑堂……剑痴……方子书……”杜淮商低声念着这几个名词。
“你不会不知道‘剑痴’方子书是谁吧?”温迎夏疑惑地说。
杜淮商沉默了一会儿后,点头。
“唉,看你的表情也能发现。好吧,那我和你说一说这位‘剑痴’前辈。”说到这里,温迎夏正襟危坐,看着杜淮商:“昨日入门仪式时,你应该见过执剑堂的堂主方有崖吧?”
杜淮商老老实实地点头。
“这位‘剑痴’方子书,正是执剑堂主方有崖的弟弟。”
杜淮商入门也没多久,如果突然和他说什么“剑痴”方子书,他可能反应不过来。可杜淮商是清楚杨昭应
是被执剑堂的前辈看上的徒弟,那想来那位杨昭应一直都没有提起的前辈,就是“剑痴”方子书。
可一听温迎夏所说,这位“剑痴”前辈,居然与执剑堂主方有崖是同辈,那地位上……说不定也是相等的?
可能是看出了杜淮商心中所想,温迎夏点了点头:“按照辈分来说,剑痴前辈的确与方堂主是同辈,不过在执剑堂中,剑痴前辈只挂了一个闲职。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杜淮商想了想,然后说:“因为……剑?”
“没错。”温迎夏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剑痴前辈之所以被人称为剑痴,是因为他一心一念,尽数挂于剑上。为剑痴,为剑狂,为剑出生入死。也因为他对剑的这份痴迷,在修行本门镇派三大剑经之一《天道剑经》中,才会有令人望尘莫及的境界。”
杜淮商也是知道太玄派中有三大剑经,分别为《北冥》、《天道》、《九霄》。不过杜淮商还没到学剑的时候,便没怎么去听关于这些剑经的故事。
如今,温迎夏一说,也勾起杜淮商的好奇心,他问道:“剑痴前辈的剑法这么厉害的话,能胜过方堂主吗?”
“唔,老实说,方堂主与剑痴前辈并没有在大众之下比过剑,所以谁能打赢谁我也不知道。”温迎夏摇了摇头,又说道:“不过有人问过方堂主他与剑痴前辈在剑法上的进展谁更胜一筹,方堂主好像是说……”说到这里,温迎夏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剑法一途,我与旁人皆是练剑、习剑,由陌生到熟悉。对子书而言,却无此麻烦,他天生便是为了悟剑。’”
“悟剑……这么厉害啊。”杜淮商低声重复着这个词语。
既然这位“剑痴”前辈愿意收昭应为徒,足可以证明昭应的根骨的确不错。可是,杜淮商记得杨昭应前两日还是不愿提起此事的模样,似乎要等着自己修行有成再一鸣惊人。可眼下,怎么连温迎夏都知道了?
杜淮商如此想着,亦问温迎夏,当然,他没说自己其实早已知道杨昭应被前辈看上的事情。
一听这话,温迎夏疑惑地说:“你不知道吗?昨天‘剑痴’前辈身边的弟子来摇光院找过杨昭应啊。要不是一众人都看见来人找杨昭应,你以为他身边为什么那么多同门跟着?”
这是把他当未来的高阶弟子对待了吧,杜淮商在温迎夏的脸上读出这样的话。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稀奇了。
杜淮商再次沉默,他总觉得,只是一日的时间,杨昭应的种种行为,他就有些弄不清楚了。
“诶,说起来,你不是认识杨昭应吗?为什么他刚刚表情那么怪,好像你欠了他八百两银子似的?”
耳旁是温迎夏的声音,杜淮商沉默了一会儿后,摇摇头:“遇到一点事情,所以他才这个反应。”
“这样啊……”温迎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如果有误会,那是要解释一下。”
解释?话是这么说,可杨昭应刚刚的模样,他听得进自己的解释吗?
杜淮商看着桌上那本《玄元杂集》,最终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先把眼前的课业解决了吧。
正当杜淮商这么想着时,忽闻一声钟鸣,自屋外遥遥而至。
他微微一怔,再看四周,原本有些懒散的一众新弟子尽数正襟危坐。
身边的温迎夏也压低了声音:“上课了。”
杜淮商连忙坐好,此时,有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