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记得白英笑了笑，语气含蓄地说：“可能觉得太丢人吧。”
太丢人？明明感觉到对方好像是在忽悠自己，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逼问对方估计也不会回答。而且太丢人……杜淮商想了想自己在迷雾中被那东西追的乱跑的模样……
的确挺丢人的。
杜淮商摸了摸脑袋：“这个……不太好说，反正就是一句话，太丢人了。”
程叔自然看得出杜淮商的纠结，他笑了笑：“丢人有什么的？更何况你现在已成功了，不是么？”
“话虽然是这么说喽，但……唉算了，不说了。”杜淮商看向程叔，一脸认真地说：“程叔，我好想你啊。”
杜淮商倒没诓程叔，他是真的挺想程叔的。
虽然他与程叔才分开两日，身边也认识了不少新伙伴。可伙伴是伙伴，家人是家人。
没错，程叔就是他的家人。
没了家人，表面上过的平静，心中总还是带着一丝牵挂的。
程叔笑着点了点头：“程叔晓得，程叔也晓得，就算没有程叔在身边，少主也会一个人处理好身边的事情，对不对？”
杜淮商看着程叔，他知道，今日一别，再见说不定就是数日数月甚至是数年之后。杜淮商也记得来上山前，他对程叔说过的话。
杜淮商认真地点了点头：“程叔放心，我能解决的。”
“程叔相信你。”话是这么说，可程叔一直看着杜淮商，没有说话。
程叔被看的莫名其妙：“程叔？”
“真不想说你是个大孩子，可如今看来，你真的已经成长起来了，少主。”程叔欣慰地说。
人群不远处，有人的脚步忽然停下来。
在杜淮商离开则阳馆南苑后，杨昭应也跟着出来了。
他当然不是去山门口见他的亲朋好友：他的亲朋好友皆在云州，此次前来太玄派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是准备去太极广场上等候着钟声响起，方便排队进祖师殿参拜。毕竟是初来太玄派，若是迟到了，会给师兄师姐，甚至是那位有意收徒的前辈不好印象。
也不知是哪儿来的感觉，杨昭应总觉得，那位前辈的眼睛，正在观察着他，他必须要做到最好，才能不辜负这份青睐。
杨昭应走出枫林小路，很快便到了太极广场。此时太极广场上，可说一句人流如织。杨昭应环顾一圈，发现这些穿着蓝衣或者是蓝白衣裳的师兄师姐们，方向大多数都是祖师殿。
也不知掌门会不会出席这一次的入门仪式，听白师兄说，掌门最近好像在闭关？我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弟子，不过入门仪式，连低阶弟子都算不上，应该见不到掌门吧？
杨昭应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入门仪式的事情，可没一会儿，他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程叔！我好想你！”
这个声音是？杨昭应擡起头，就见杜淮商正站在人群不远处，他面前是位年近四旬的男子，此时那男子正半蹲在地上，笑吟吟地看着面前的杜淮商。
是他啊……杨昭应本想过去和杜淮商打个招呼，不过看他们在聊天，过去打扰他们，似乎太冒昧的些。
杨昭应只好站在原地候着。
可能是附近人多的缘故，杨昭应站在这里发呆，一时之间竟没什么人注意到。
他就看着四周，也不觉得孤独。可也不知怎么回事，杜淮商那边的声音，总是朝他这边来。
再加上杨昭应曾在草原上听过野兽狂潮的良好听力，杜淮商那边的声音他能听个一清二楚。
他本无意偷听，正思索着是不是去别处时——
“程叔晓得，程叔也晓得，就算没有程叔在身边，少主也会一个人处理好身边的事情。”
前面倒没什么，一段很正常的叔侄对话罢了。可后面的……
起初，杨昭应之所以和杜淮商打个招呼，也只是想与他结下一个善缘罢了。
毕竟他初来景州，人生地不熟，对旁人释出善意，多交个朋友，对自己这种外乡人来说，也算是一种好事。
可为什么是杜淮商，说不定是命中注定，让他站在了自己身后。
也幸亏杜淮商是个温和性子，这段结交才能成功。
可现在……
少主？
他如果没听错，那个被杜淮商称呼程叔的人，的确唤杜淮商少主。
少主？什么少主？
杨昭应回过身，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两人。
他们……不是叔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