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甜你疯了？杀他干什么？”玩家被她的行为惊讶到，一个个睁大双眼，不可思议。
白甜手腕一翻，砍刀利落地在空中划出了几道刀花。
“90多岁，从镇门口一路跑到这，脸不红气不喘，比我这个年轻还要厉害呢。”
正说着，老爷爷身上皮肤迅速变得暗淡灰白起来，失去原有光泽，死气沉沉。
众人咋舌，逐渐明白过来。
还没等大家反应，灰白破败皮肤下□□涌动，一道暗红色身影从皮下钻了出来。
新鲜出炉的红皮怪在圣经的压制下化作一缕缕黑烟，浑身窜起三丈高火焰，很快火舌吞没化作一摊黑炭。
高旭拍掌，将所有人注意力拉回，“为了防止我们之间有撒谎者，所有人都要经过测试。”
在他的安排下，所有人排好队，高旭一个个摸了过去，顺手还揪住这些人的皮肤，果然又成功揪出三位撒谎者。
众人看向已经死去的人皮怪们，后怕地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撒谎者简直无处不在，咱们小镇肯定早就被这些怪物占领了。”
“妈的，刚才老子还和他对话了，想想就后怕。”
剩余通过测试的镇民与玩家将二人围住，“那现在怎么办？咱们虽然不怕红皮怪，但对那些人皮可没办法。”
白甜看向手表，23：30。她蹲在地上掏出承诺书飞快在上面写写画画，见状，高旭则将改好的承诺书分发给大家，并让所有人签上自己的名字。
她刚修改到还剩最后一张时，围在中央广场附近的红皮怪物纷纷向两侧退去。
广场花园处，圣子捧着黑皮书，目光悲悯，神情神圣且脆弱，他苍白到透明的皮肤没了灯光的照射，皮肤下血淋淋的肌肉纤维不断涌动，他走在人皮怪物的最前方，像是红皮怪身上套了一层透明塑料袋似的，阴森恐怖，诡异至极。
此刻的他已无法让人与悲悯世人的圣子联系在一起。
走到这一步了，圣子也没有必要继续伪装，他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唇轻轻勾起，像是看死物般轻蔑嘲笑的环视剩余镇民。
圣子看向从人堆里挤出的白甜，和站在她身边坚定无比的高旭，“好孩子们，你们是我见过最完美的躯壳。”
他伸出苍白到能看清皮下肌肉的手指，指向高旭，“你拥有最强壮的身躯。”
随后，他的手指向右移向白甜，“你的灵魂则是最完美无缺，你的大脑却是最聪慧的。”
“我可真幸运。”
“在游戏快结束的时候能遇上这么完美的躯壳。”
“有了你俩的身体，我将毫无破绽，所向披靡。”
“高先生，白小姐，我注意你俩许久了，成为我的信徒，与我共享着漫长生命，不死不灭。”
闻言，白甜轻笑一声，“圣子，你过奖了。我对皮没兴趣，只想当人。”
高旭环臂在她身边，高大健硕身躯无形中给人极大压力。
圣子迈开纤细苍白小腿，缓慢优雅地走向二人，“你们没有可以拒绝我的筹码了。”
他捧起手里的黑皮书，“白小姐，你真的很聪明，竟然能想到用红皮怪来对抗我们。”
“我说过，审判者对小镇居民的每一句话都能注意到听到，真诚小镇毫无隐私，所有人都必须坦诚相待，不能撒谎。”
“你和他们真不同，能发现红皮怪是我们褪下来的躯壳，这条线索至今无人发现。”
他摊开双臂，咯咯阴冷笑着，身上皮肤愈发透明，他就像红皮怪与人皮的结合体，不伦不类，诡异至极。“可惜，我早就料想到会有人用红皮怪来制衡我们，所以再从教堂出来后我便拿到圣经作为后手。”
“这一局，你输了。”
圣子话音刚落，往前迈开腿像是被一道光墙挡住似的，无论他如何用力，从什么角度都无法在前进一步。
不仅是他，在场所有人皮怪们纷纷不进反退，一点点朝小镇门口走去。
意识到不对劲，圣子攥住圣经，声音不再暄软无力变得尖锐刺耳起来，“白甜！！！”
他愤怒地对着白甜咆哮，可身子却依旧不受控制般一步步朝后撤去。
哪怕沿途经过障碍物，拼尽全力抓住这些障碍物，他的身体依旧无法控制自主朝小镇外走去。
“你做了什么？！”
白甜微微一笑，紧致白皙的脸颊上露出一丝嘲笑意味，“既然你觉得我输了，那证明圣子您比我聪明才对，怎么想不到吗？”
圣子抓住路灯的手开始皲裂，皮肤下鲜血侵湿指纹，在路灯外壁上留下五道指印。
在经过告示牌前，木桌上空荡荡没一张承诺书，他瞬间明白过来。
“你改了入镇承诺书？”
“不可能，你不是小镇管理员，你没有这个权利。”
白甜擡起手臂，指了指上面的时间，“圣子大人，0：05分，申请书是昨天填写完毕，可惜现在这世道没人有闲心竞选，这难差自然就落在我头上。”
“你——”圣子愤怒至极，黑色短发被夜风吹起，他透明涌动的肌肤皲裂速度加快，原本平整完好的脸上出现几道细纹。
“你最好永远不要出小镇，不然我会亲手杀了你。”
对此，白甜伸出食指左右摇动，“我不需要出镇，只要达成与镇长的约定，将撒谎者驱除出镇，我的任务就算完成。”
“圣子，这局是我输了吗？”
圣子身后，距离他位置远的人皮们被红皮怪物们抓住，红皮怪兴奋地伸出手掌，像是撕纸般一张张撕开人皮。
有些聪明点的红皮怪物们甚至用绳子或者木棍，拴住戳倒一个个被附身的人皮，将他们一点点拆分殆尽。
看着自己信徒越来越少，圣子脸上的细纹越来越多。
那张神圣洁白的脸颊流出血泪，圣子满口鲜血，神情癫狂，他攥住圣经的手指被鲜血染红，沿着黑皮书缓缓滴入泥土中。
“我是不死不灭的。”圣子狂笑，他张开四肢，身上爬满裂纹，像是即将破碎的镜人。
“你高兴的太早了，让我感受到你的痛苦吧。”
“你将坠入深渊，和我一起。”
圣子，再说完最后一句话，他身上肌肤像是炸裂般迅速四分五裂起来，悬浮在空中，每块肌肤都像是有生命般，沿着建筑物向前跳跃。
数以万计，张开来都能遮蔽月光的肌肤碎片，疯狂地朝广场中心众人所在之地跳去。
白甜挥舞砍刀，眉头紧皱，她万万没想到，圣子竟然还留这一招，恐怕这个技能圣子从未展现，不然收集到的情报不可能没有。
一分神，侧后方一块细碎人皮即将贴在她的脑后。
见状，高旭拉过她的胳膊，二人位置瞬间交换。
“咯咯咯，在你身上也行。”
高旭颈后皮肤迅速变得透明，一张和圣子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他的脖子后面。
“怎么办？白甜？杀了他附身在他身上的我也会消失，一旦我俩融合你们都得死。”
“咯咯咯，白甜，要怎么选择呢？他是你的队友，下得去手吗？”
“来呀，砍下去，下半辈子永远被良心谴责，你就该和我一起沦陷在地狱之中。”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白甜怔住，她握住砍刀的手竟然颤抖起来，心脏像是被人攥住般隐隐作痛。
面前的男人痛苦地捂着脑袋，神志愈发不清，他眼眸时而清醒而是浑浊，白甜知道，如果再不下手，高旭将会成为下一个圣子。
可是...可是...
“你在等什么？”身后镇长焦急地对她咆哮道。
“是啊，他已经没救了，杀了他我们才能活。”玩家们清醒过来，疯狂指使她落刀。
“为什么犹豫？杀了他我们就都能逃出游戏？你不想出去吗？！”
“...杀了他，快啊！”
“动手，快动手！！！”
高旭一只眼睛变得灰暗起来，他颈后皮肤迅速蔓延开来，人皮游走在肌肉筋骨中，一寸寸吞噬掉他的神志。
“动手吧。”高旭趁着自己还能控制身体，宽厚温暖的大掌握住她攥着刀的手。
“我不想成为怪物。”
“不要有心理负担，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很幸福。”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可惜...”他哽住，随后璀璨笑道：“有这些回忆就够了。”
“带着我那份，好好活下。”
“你是唯一可以通关的玩家，我一直都无比坚信。”
“没事的，不会疼的。”
“我出不去了，你还可以。”
“杀了我...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