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晴愣住，眨了眨眼，忽然大笑出声，拍着被子直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楼屿咳了咳，难得有他尴尬的时候，“笑完了受累你下来扶我一把。”
严晴哼了声，光脚跳下床，踩过他直接去浴室了，出来时楼屿坐在沙发上，她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下，笑的轻佻的走过去：“腰又行了？”
楼屿指腹撚了撚，点着床腿旁边丢着的牛仔裤，“帮我拿一下。”
严晴捡起来扔给他。
楼屿没忙着穿，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薄荷叶来，丢进嘴里含住。
严晴撇撇嘴：“快两月没吸烟了？”
楼屿：“嗯。”
她顿了顿，在他旁边坐下，“忍得住？”
楼屿挑眉看回她。
“嗯？”
“你不是喜欢肺好的。”
“哦。”严晴笑容微妙的在他腰上扫视，勾唇说：“其实腰好更重要。”
楼屿：“……”
退房时，前台的目光在楼屿不自然的动作上停顿了几秒，眼眸里的情绪几乎染上了崇敬。
严晴的笑咧得更大。
楼屿胳膊搭在严晴肩膀上，轻轻笑道：“严总，我就喜欢你凶。”
严晴的笑顿住。
楼屿揉着腰，满脸的幸福与满足，“下次还来这里
好吗？床软，不废腰，够劲。”
前台用“吾辈楷模”的神情盯着严晴。
她脸彻底黑下来，转身就往外走了。
楼屿懒散发笑的跟上来，拽开她车门坐进去。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无赖。”严晴说。
“造化弄人啊，讨老婆最好百变一点。”
严晴瞥向他：“你房太烂，车太破，带着孩子还没编，放相亲市场我都替你寒碜。”
“嗯，那就千万别让我流入相亲市场。你有钱，咱俩互补一下。”
“我不养小白脸。”
楼屿展示自己紧实的小麦色胳膊，“你看我哪点配得上这仨字。”
严晴沉默注视他。
楼屿慵懒打趣的笑也淡了几分，温声问：“怎么了？”
严晴真诚问：“你不会觉得我们真的还有可能吧？这样想，太傻了。”
楼屿笑容消失，同样没有表情地看她，“怎么说？”
严晴：“如果感情能一方强一方弱，为什么当初不是你向下兼容，体贴珍惜疼爱我呢？”
楼屿静静地看了她两三秒，轻叹：“对啊，为什么我没有。”她说出国，他利落抽身。
严晴收了严肃，朝他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都过去八年了，我只是举个例子，你不用想太多，时间至少证明，我们当初分开是对的。”
她停了下，接着说：“对于程清怡和傅州瑞加你说的那些话，我表示抱歉，不过……我们都得承认，他们的话不无道理。如果你觉得我和你发生关系就是要怎么样的话，楼屿，我不得不说，这八年你退化了啊。当然，如果你没有这样想，我很欣慰，毕竟咱俩……在性上哪怕这么久了，依旧很合拍啊。”
她感慨笑道：“偶尔做一做没什么，因为我没什么喜欢的人大家又都有需求。傅州瑞很好，很可惜我不喜欢，你确实是我喜欢的，但是……很抱歉，向下兼容这件事，我也拒绝。”
豪华、热烈的波尔多红卡宴里，气氛沉闷的静了几秒，然后楼屿笑了笑，说：“当然，我们都是聪明人。”
“嗯。”严晴点头：“饭米粒儿我会捏起来看，但最后，肯定是扔回垃圾桶。”
她打着火，发动机传出与二手面包车截然不同的声音，那是超高的性能和昂贵的金钱在燃烧。
她说：“很荣幸还能做你的朱砂痣，不过，这个夏天过去前，还是让它变成蚊子血吧。”
楼屿安静地看着她悠闲敲着方向盘的红色指甲。
“对了。”她又想起来，笑容变得奇怪与微妙，偏着头认真看他的表情：“这八年，你不会真的想过我吧。”
她好笑：“相思病？”
楼屿沉默无言，半晌身上的凌厉气息尽消，又是那副慵懒模样。他笑着对她说：“偶尔想想，相思病就算了。”
“好，那就行。”她感慨：“毕竟我们分开，还算潇洒利落。”
她勾唇笑：“或许都不算分手。”
车轰鸣离去，清晨的几缕阳光来不及落在卡宴漂亮的车身上，那辆车就已经消失在了繁华的道路尽头。
楼屿走到面包车前，钥匙拧了一圈，车门还是没动，他使劲往外拽，忽然，车钥匙折在了里面。
他愣了两秒，看着窗户里略显狼狈的他，忽然摇了摇头。
嘲讽轻叹，又低又累。
他想：要能变成蚊子血，就不会咬的满身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