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潜泳躲开了雷电的攻击。
“还能凝出光芒，很不错嘛。”
顾竹峰评价道。
站在山谷边的小灰很快就发现原本很平静的山谷地面像是如同有了生命，一呼一吸之间缓慢的蠕动着。
这模样竟然有点像是一个巨人在努力地调节呼吸，让自己不要生气？
小灰差点被自己不靠谱的想法弄笑了。
嗨，大王才下去多久啊，根本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
再说了，土地还能活过来不成？
顾竹峰抱着双臂悠然自在地说：“让我猜对了？不对啊，你们对我这么排斥，为什么还要向我求救？不符合逻辑啊。”
虽然他变笨了，但不代表他没了脑子，基本的逻辑思考问题还是难不住他的。
这么想要揍他，肯定不能是因为自己欠揍。
绝对是其中还有深层问题啊！！！
随着求救两个字从顾竹峰口中说出，‘海浪’翻涌得更激烈了。
一浪高过一浪地往顾竹峰身上扑。
“哦吼，愿意出来了？”顾竹峰挥了挥手。
巨大的‘海浪’向着顾竹峰扑来。
顾竹峰如鱼得水一般换了自由泳姿势躲开。
“你既然能够沟通交流，不如跟我说说，刚才为什么求救，现在又想要揍我，总得给个理由吧？”
顾竹峰笑着说道。
那一个个泡泡组成了这片深海，深沉的泥海并没有给他回应。
“不说我也知道，你又不是一个人的精神体。”顾竹峰一边‘游泳’一边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精神体是不能融合的，你们想要保存活力，只能是将所有人的精神海强行融合。形成一个整体。每一个泡泡都是你的一部分，不能说泡泡有意识，应该说你们整体有意识。”
不同于一开始顾竹峰听到的那声微弱的声音。
一道柔和了许多不同音色音调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知、道。”
“你猜。”
顾竹峰掏了掏耳朵：“你这声音还自带混音啊。”
“……”
他似乎在思考，跟顾竹峰交流是不是一个错误。
顾竹峰感受到了精神海的沉默，他突然笑了。
笑得神识凝结的小人弯下了腰。
笑得就连精神海都觉得这鬼东西疯了。
“原来是真的。”顾竹峰冷声说道。
不是他的错觉，他的记忆真的在苏醒。
刚才他说的话，是他灵光一闪的猜测。
至于这灵光一闪为什么这么准确，现在看来并不是巧合。
“你、没、事、吧？”
精神海逐渐平息了下来，他怕顾竹峰突然发疯。
他可是看到过顾竹峰生吞鬼灵的一幕的。
“我能有什么事，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顾竹峰摇摇头，“不打了？可以聊了？”
“……”
又是一阵沉默。
“你现在既然是集体意识，难道是出现意识偏离了，有逸散的精神体向我求救？你强行融合的不够彻底啊。”顾竹峰抱臂说道。
“……”
还是沉默不说话。
顾竹峰耸了耸肩：“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突然一个巨大的物体闪现在了精神海深处。
另外一个顾竹峰小人，开着挖掘机从精神海核心挖出了一个银色的方形金属盒！
在精神海边缘的顾竹峰歪了歪头。
那一台巨大的挖掘机和另一个顾竹峰就出现在了他身边。
另一个顾竹峰是他刚才留在挖掘机表面的保护罩聚合成的。
然后他就在精神海中光明正大，将自己和另一个顾竹峰融合。
“对了，你应该不记得了，我的神识能够分割，我变成人的模样，只是让你模糊这一点的。”对本体来说，这不过是一条神识触手而已。
被藏在最深处的东西落在了顾竹峰手中。
那是个巨大的四四方方的盒子。
盒子不知道是用什么金属做成的。
不论哪个面都没有任何裂痕，完全没有焊接或是其他连接方式的痕迹。
就好像这块银白的金属，应该天生是这样四四方方。
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精神海又开始攻击。
这一次是不要命似的攻击。
这一回站在山谷边的小灰都感觉到了大地在震颤。
小灰赶紧飞了起来，他一边往上扑腾翅膀一边想，大王这都是干啥了，怎么大地是这种反应？！
顾竹峰什么都没做只是默默用神识包裹住了那个银色的盒子。
精神海顿时不敢直接攻击顾竹峰。
被顾竹峰抛下的挖掘机就惨了，直接碎成了齑粉。
“打坏旁人的东西要赔的。”顾竹峰颇为心疼地说。
他才玩了没多久。
精神海完全听不进去。
“你不要我对这个盒子动手吧。”顾竹峰这次的语气中带上了不耐烦，神识中饱含的威压也不在隐藏瞬间铺展开，如果他愿意他可以撕裂这片强行融合脱离身躯的精神海！
‘海浪’勉勉强强停了下来。
“冷静下来了，我们好好聊聊。”顾竹峰对这个大金属箱子没有任何兴趣，他有兴趣的是，自己竟然听得懂这地底的东西在说什么！
难道是吞噬了鬼灵让他的灵魂变异了？
以前几世的记忆复苏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在顾竹峰眼中，人就是记忆和感情的结合体，如果记忆被替换，感情被重塑，哪怕灵魂还是那个灵魂，也很难说这个人还是不是本人。
对别人，这是个哲学问题，对他来说这是个现实问题。
顾竹峰自觉有了两个鬼灵的记忆对他来说已经够多了，再多出记忆来他只能继续封锁起来，当做图书一样收藏在神识中，他可不想要变得更笨一点。
“聊、什、么？”
“里面的东西再求救，我是靠声音定位过来的，你藏了什么东西？”顾竹峰冷着脸问道。
其实他不过是一缕神识，维不维持人形都可以，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继续维持着人的形态。
“不想说？”顾竹峰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是、个、救、生、舱。”
顾竹峰听到了答案，皱起的眉头松了开来。
“救生舱？”顾竹峰看了看这盒子。
“也就能躺七八个人吧，就算你们的体型跟我们不一样，这也太小了，而且齐民召说你们是类人生物，跟我们在形态上差别没那么大，看你们这些死亡的精神体，起码有个几万人吧，怎么就一个救生舱。”
“星、盗、只、留、一、个。”
“哦，想让你们自相残杀啊？”顾竹峰眉头一挑，杀人越货就算了还杀人诛心。
真是让人讨厌啊。
“是。”
那自带混音的声音只回答了一个字。
“你们怎么落到这里的？”
“有，裂、缝。”
“我、记不住，在哪。”
似乎是怕顾竹峰刨根问地，这片精神海都学会抢答了。
顾竹峰眨巴眨巴眼睛，裂缝啊，如果把裂缝堵住不知道灵气会不会恢复一些。
他摇摇头，算了弥补世界裂缝的事可不是现在他能想的。
顾竹峰是自信，不是自大。
“这里面的事你们的仇人，所以你们才不想要他们被救出去？”顾竹峰重新将问话重点落在了这金属盒子上。
这么想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所有人都死了，就他们还活着，这些人临死前强行聚合成的精神海能够放他们离开才怪。
精神海一次次融合撕裂的痛苦，哪怕顾竹峰没有多少鬼灵的记忆，也能猜出个大概。
绝对不比他神识受到冲击痛苦小。
更别说鬼灵的记忆中有神识受损的记忆。
当然目前还没有人能让顾竹峰真正尝试这种痛苦。
“不、是。”
“不是？”顾竹峰一愣。
“这、是、几、个、孩、子。”
“他、们、睡、得、太、久、了。”
“向、你、求、救、可、能、是、想、要、出、来、玩、吧。”
总的来说，顾竹峰猜的很好，但是一点都不正确。
顾竹峰一噎。
“他们既然还活着，你们放他们出来不就行了？”
顾竹峰有点无语，原来是这样的求救。
“我、们、落、下、的、地、方、不、安、全。”
“这里哪里不安全？”顾竹峰下意识问。
顾竹峰很快意思到，青树山哪里都不安全！
还真是，要是让原本那鬼灵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几个小孩刚好可以当实验体啊。
绝佳的实验材料！
要是这个东西被发现了，齐民召的研究就要多好几个项目了吧？
怪不得这片精神海要一直假装土地了。
“那你们不能偷偷逃跑吗？”顾竹峰好奇地问。
“……”
“如、果、能、跑。”
声音戛然而止。
似乎什么都没说，但是又似乎像是说了千言万语。
要是能逃跑他不早就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