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臣隐隐约约记得这些,后来醉得太严重,在梦里发疯,乱七八糟,对着梁晴又亲又抱,恬不知耻,大放厥词。
怀里人的香香软软,哭得梨花带雨,眼泪汪汪。他心疼坏了,迫切的欲望想要得到纾解,又唾弃自己是畜生。
到早上他都觉得一切是在做梦。
而梁晴也没什么反应,往常那般对他冷言冷语,这么会做饭,连个早餐都不给他吃。
他这么有钱,什么山珍海味吃不了,还稀罕她一个破早餐么?
直到此时此刻经储旭提醒,身上又留下了痕迹,他才确认不是梦。
他确确实实对梁晴做下了那些事。
脑海一片雪白,像烟花炸开,又轰然落下。
储旭对他这个绝对的权威也没法指摘什么,沉默一会儿,想起自己憋了一个来月的事,在此时终于憋不住了,“哥,你知道晴姐的事么?”
储臣对梁晴的名字异常敏感,殷厉眼风扫过来,“她怎么了?”
储旭说:“她不让我说的,可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你一声。”
“婆婆妈妈什么,你直接说。”他的语气逐渐烦躁。
“晴姐这次回来,生病了。”储旭把梁晴的病情一五一十地跟储臣交代清楚。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可不妨碍他们是家人,储臣是个能扛事儿的,万一梁晴有什么不测,他也能找人拿主意。
储臣沉默许久,手肘撑着膝盖,昨晚的细节一一对上。
他看到她那个地方的手术疤痕,还亲吮过。
“我知道了。”
储旭觉得他哥的反应和回答都过于草率,怕是不清楚,又发愁道:“奶奶年龄大了,晴姐又没有别的亲人。我可以照顾她,可到底不在一个户口本上,哪天她要是生病手术,我连签字的资格都没有。”
储臣看他,语气寒凉:“你当然不能给她签字,你有什么资格?”
储旭:“……”
储臣脑子里乱糟糟的,把储旭赶走,说自己要冷静冷静。躺在沙发上,荒凉地望着天花板,一身冷汗未消,任何风吹草动都宛若惊弓之鸟,神经紧绷。
他从未自诩善类,简直是个混账,别人褒贬污蔑也从不辩解。
可一个男人再不善良,也绝不能伤害自己在乎的人。一个从小陪伴他,见证彼此成长,给予他所有善意的人。
否则他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手机握在手里半天,梁晴当然不会给他发任何消息,储臣就拨了号码打过去,总是没人接,最后一次直接被挂断,梁晴回复了几个字,说自己正在上课。
他迅速起身,决定去找她。
又去洗澡,换身正式的衣服出门见人。这是下意识的习惯,早些年他每回去见她都会先把自己冲洗干净,庄重得跟上菜似的,把新鲜干净的自己奉上。
他在车场灰尘扑扑,熏得一身烟酒臭,粗劣不堪,怕沾染了她。
白衬衣,黑长裤,翩翩风衣,脸庞也是英挺俊朗的。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的上等人模样,眉尾的一道疤又莫名凸显男人味。
他站在镜前自嘲一笑。
开车过去时间尚早,梁晴还没下课。
他在广场上坐了会儿,点了根烟慢慢抽着,有来往的人认出他来,说了几句话:“储老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谈什么大生意?”
储臣无心闲聊,三两句将人打发了。
终于到了十一点半,众多职场打工人从楼里鱼贯而出,她也随着人群走出来,端庄迤逦,长发飘飘,一眼就能看见。
储臣刚要上前,半道却被人截了胡,另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接上她,两人并肩走入隔壁的餐厅。
梁晴是看见了他的,怎么可能看不见,高高大大,威严的形象往那一站,任谁都得行三秒注目礼,但她淡漠眼神轻轻一扫便越了过去,只当没看见,不熟,不在意,继续笑笑和旁边的人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