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忙挺着肚子迎上前去,满脸笑意,柔声细语对李大柱说道:
“村正,您来了。”
李大柱微微点头,
徐翠莲口头上招呼他们坐!
三人在院中坐下,徐翠莲继续柔声道:
“各位乡邻,趁着今日天气好,我擅自做主把黄财主和村正请了过来,想让你们做个证。
我公公生前和黄财主签了工期,
当初供我小叔子上私塾,公公他预支了半年工钱,
我这怀着孩子,总不能我一个妇道人家去接着开荒还债吧?
所以,村正您德高望重,全听村正做主了!”
李大柱思索了一番,道:
“既如此,那长生得替去把那剩下的工做完才行啊!所谓父债子偿,总不能叫徐氏一个妇人去吧?”
一边说着,李大柱一边捋了捋胡须。
“黄财主,您怎么看?”
徐翠莲也看向那个富态的男人。
“只要按照契约履行就行,其他的我可一概不管!”黄有财说道。
他可是赔了五两银子出去,如今不仅工钱预支了,工人还死了。
黄有财最迫切想解决的就是谁去抵债!
见气氛不对,李大柱继续说道:
“长生啊,你也看到了,李太李阳两兄弟现在负责给黄财主做事,你不想被他们绑去送官吧?”
李长生咬着牙,现在的自己既打不过李太李阳,
换言之,黄有财确有契约在手,就算告到官府去,自己也是要履行契约,
倒是嫂嫂徐翠莲,不时地偷瞄着李大柱。
李大柱看了一眼徐翠莲,当即清了清嗓子:
“分家之事呢,我看你嫂子如今怀了李家的孩子,你不是正好要去还工吗?
既如此,房子给你嫂子,她一个妇道人家,养个孩子也不方便。”
李大柱转头看向徐翠莲,继续道:
“徐氏啊,你们家还剩多少余钱啊?”
徐翠莲道:“村正,家里的钱都在里屋的床板下,我腿脚不便,劳烦您取来了!”
有了徐翠莲的请求,李大柱抬脚就走进徐翠莲的里屋。
半晌不到,李大柱已经找到一个布袋子,数了数:
“如今你们家有五十文钱和一亩地,
你如今要去还工,地我这个做村正的先替你收着,来年等你还完了工,再来找我要去便是!
你嫂嫂肚里有个孩子需要用钱,你做小叔子的,理应让着,
你拿十五文,其余的就给徐氏留着养孩子用。”
对!家里还有一块地。那是父亲给自己和哥哥留的不动产。
就在李长生思索时,一只腿忽的踹了过来将李长生踹倒在地,
脚上穿着的布鞋下一秒直接踩在李长生的胸口,让他动弹不得。
“叫你签字就快点,磨磨唧唧个没完,老子可不像村正那样跟你啰嗦!”
说话的正是李太,李太长相魁梧,二十好几的年纪,血气方刚的。
李长生愤愤道:“我家的地,我有权利支配,你们凭什么?”
“哟呵?你倒挺硬气的哈。”
脚踩李长生胸口的李太把脚板踩向李长生的脸。
这时,徐翠莲明显有些头晕,柔荑扶额,李大柱忙扶住徐翠莲。
随即李大柱看向被踩在地上的李长生,眼里丝毫没有半点善意,
怒斥道:
“顽劣不堪,你才多大,地给你挥霍了怎么办?
作为村正,有权利以最公正的方式判决李家家产!”
说着,李大柱直接拿出两份粗劣的纸,放到院中桌上,
接着他走向十三四岁的李长生,示意李太松脚,
“过来!按个手印,拿着十五文和那把锄头去还债开荒!
不然,到时候他们拉你去官府!就不是还工期这么简单了!拒绝还债,是要坐牢的!”
“签字啊!快点的!”李太拿开脚不耐烦的威胁道。
“额~”
李太一脚直接踢在李长生腹部。
“回话啊!签字,滚去开荒,回头老子要过去检查你有没有偷懒!”
李太威胁了李长生一句,随后走到黄有财身后。
很显然,这是村正同意的,他们蛇鼠一窝!不仅要吞了自家的一亩地,还要赶走他!
李长生心中愤愤不平,攥紧拳头。自己斗不过他们。
思量再三。李长生还是起身来到桌边,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李大柱丢了十五个铜板在地上,
李长生捂着被踹了一脚的腹部,那里隐隐发痛。
“翠莲妹子,长生他知不知道李强邻做工的地方啊?”黄有财这时问徐翠莲。
徐翠莲道:“夏天时,他去过一两次。”
“那就行,既然签了字,那就尽早去赶工吧,李太李阳兄弟二人以后负责检查你的工作进程。”
“若是被我们发现你没有好好给黄财主好好开荒,有你好看的!”
李长生捡起地上的十五个铜板,拿起老旧的铁锄头,
随后走进厨房,准备将自己吃饭的一双筷子放进布袋子里,
“干嘛?还不滚出去?”说着,李太已经走向了李长生身边,抬腿又是一脚。
背上撞到夯土地面的痛感袭来。李长生疼得半天起不来。
李家村口。
手中拿着两个布袋子,一个旧锄头,兜里装着十五个铜板,这就是李长生如今的全部家当。
站在寒风中,此时的李长生暗下决心:
我一定要加倍夺回今日失去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