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雾岛绚都微微皱眉,目光在金木身上短暂停留,又迅速移开,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当初想着虽然不是利世,但好歹能派上用场,结果呢?你把他活着带回来,【眼睛】却不行,根本没法利用。”
【更达】向前跨出一步,一脚踩在金木的手臂上,用力碾了碾,金木疼得闷哼出声。
“所以,要么让他当炮灰,要么把他当沙包,随便你们怎么折腾,别在我眼前碍眼。”
“明白了。”
雾岛绚都低头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此时,【壁虎】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他蹲在一旁,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赫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舔了舔嘴唇。
“但是仅仅派人过去是不够的啊,关键还是那个逃跑的【医生】。”
【更达】双手抱胸,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一个“川”字,“那个该死的【嘉纳】。”
“……【医生】?”
金木躺在地上,听到这话,强忍着剧痛,虚弱地呢喃道,同时努力抬起头。
【更达】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猛地停下脚步,低头看着金木,脸上的厌恶毫不掩饰:“你这蠢货,连这都不明白?说的就是你!你真以为自己只是被移植了【肝脏】?动动你那浆糊一样的脑子,到底是谁把你变成这副【怪物】模样的?”
“……他在说什么……嘉纳医生他……什么?”
金木满脸震惊,原本混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大脑一片空白,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疯狂碰撞。
“你觉得医生会没察觉到你身体的变化?哼,【芳村】那老家伙也没把这事告诉你吧,他还真是会藏着掖着。”
【更达】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与金木四目相对。
“……店长?”
金木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你啊,就是那个老头儿的消遣,就如同盆栽一样的东西罢了。如果树枝伸长了,就会被剪掉。正因为如此,你到现在仍然还能保持着那样的【温和的眼睛】。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或许是幸福的呢。”
【更达】猛地直起身,不屑地啐了一口,转头对着身后喊道:“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那边的伙伴还等着我们,走吧,【艾特】。”
“嗯。”
【艾特】轻轻应了一声,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她裹在红色袍子下的身体微微晃动,如同鬼魅般飘向【更达】。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野吕】。”
【更达】对着身边的高大护卫说了句,“差不多要被【白鸽】他们那边察觉到了,一切就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随后带着众人,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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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内,墙壁斑驳,墙皮大片脱落,露出里面腐朽的砖石,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
几缕微弱的光线艰难地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勉强照亮这片狭小的空间,这里便成了金木临时的“牢房”。
金木独自蜷缩在角落,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眼神空洞,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更达】之前说过的那些话。
“嘉纳先生他对这件事情究竟了解到什么程度……店长他还瞒着我的事情又是什么……不对,店长他不是曾经救过我的命吗?不管是食物、住所,还是给予我的教导,多亏了他,我……才能像现在这样活着……现在脑子如此混乱,一定只是因为有【害虫】在心里骚动罢了……”
金木眉头紧锁,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着,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回荡,透着无尽的迷茫与挣扎。
“金木,你还醒着吗?”
一个压低的声音骤然响起,瞬间打断了金木的思绪。
“万丈先生?!”
金木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此时此地见到万丈数一。
只见万丈数一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那是之前被雾岛绚都踢击后留下的伤,如今还未痊愈。
“嘘!”
万丈数一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金木压低声音。
他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异常后,才缓缓靠近金木。
“话说你怎么会来这里啊。”
金木轻声问道,眼中满是疑惑。
“【誓师大会】啊,【反青铜树】的。”
万丈数一一脸严肃,声音虽低却透着坚定,“我得知了一些消息,觉得必须来告诉你。”
“啊,但是……”
金木欲言又止,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
“没事的,绚都和【壁虎】那两个家伙都在其他房子里待着,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
万丈数一见状,连忙解释道,试图打消金木的顾虑。
“你不应该待在这里啊。”
金木犹豫了一下,说道。
“和我们一起逃走吧!”
万丈数一诚恳地说道。
“你叫我……逃走?怎么逃走呢,外面可都是守卫啊……”
金木苦笑着,眼中满是无奈。
此刻,他的内心十分矛盾,一方面渴望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另一方面又对万丈数一的提议心存疑虑,“而且,现在的情况这么混乱,我也没办法冷静地判断你所说的事情……”
“虽然知道突然和你说这些,你也不会明白我的理由,但是我只能告诉你,你要相信我。”
万丈数一蹲下身子,与金木平视,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说心里话,我再也无法忍受那些无辜的人被卷入青铜树的疯狂计划里了。你也不想在这里再多待一秒钟吧。”
万丈数一的声音微微颤抖,话语中满是对现状的愤怒与对金木的关切。
“话……话虽然这么说……”
金木的声音微弱且带着颤抖,他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内心仍在天人交战。
“那么!我认为你在听过我们的话之后就明白了,你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万丈数一目光灼灼地盯着金木,声音虽刻意压低,但仍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