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参加十洲会武的人才会有的名牌,若是没有的话,便只能在场外远远地看着。两人不打算在一开始就抛头露面,也没有去报道的地方写上自己的名字,自然是没有这个的。
现在奚夷简从宁不还身上偷来了一块,只要再从哪里弄来一块便成了。
只是容和和握着手里的那小小木牌,心思却不在此处,她看了看面前这个人的神情,始终是有些担忧,“你真的不在意吗?”
奚夷简一怔,过了好半天,唇角才慢慢弯了下去,“这么明显吗?”
诚然,他在听到那番对话时,哪怕心里早有准备,也仿佛被人在胸口狠狠捅了一刀,让人不由忆起聚窟洲被破的那一日所遭受的一切。
但更让他震惊的并非对方从一开始的欺骗,而是为了这场欺骗,对方费尽千辛万苦准备的一切。代价也太大了一些。
想了想,他也能大概拼凑出这事情的经过,“他既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比你我先凑齐制成返生香想要的其他东西,想必在这海内十洲也有许多人脉。既然如此,当年会结识澜真也不足为奇了。而认识澜真并不是他的目的。当年只有我知道如何制成那返生香,传说中,也只有我手里才有反魂树。他还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才与澜真演了那出戏,来骗我入圈套。而为了让我相信,这出戏除了目的不纯,剩下的一切都真的不能再真,让我不得不相信。”
平淡地说完这一切,他甚至笑了笑,“我可以不计较这些是是非非,不过我实在是好奇他到底是为了谁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
竟叫人无端生出些不安来。
不过那莫名的忧虑实在是有些荒唐,想了想,奚夷简还是没对面前的姑娘说,正准备拉着她继续找沧海岛的人时,颈间却突然一紧,被一条略显纤细的胳膊倏地勒住。
而一个熟悉的声音也从身后慢慢凑了上来,“娘娘腔,最近过得不错呀?”
就算不听那声音,单是这称呼就足以让人回过神来。奚夷简本能地一擡手卸去了她的力道,一把推开她躲得远远的,边往容和和的身边去边说,“许久不见师姐还是见不得我好,想要害死我啊。”
而在他身后,符和韵还维持着那被推开的姿势站在那里,满不在意地挑了下眉,“算你识相。”
说着话,嵇和煦与蓬丘的几个弟子也都露了面。见到师兄脸色尚好,容和和的心放下一半,连忙走过去无声地以眼神询问对方这些日子过得如何。
嵇和煦只是笑着摇摇头,没谈及自己,只看了看她现在的模样,“你们的胆子也够大了。”
在船上的时候,他果然认出他们了。
容和和莫名地也觉得有些窘迫,没接话,然后很快又被奚夷简拉到了身边,后者警惕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这么久未见,不知师兄查到什么了?”
当初在瀛洲时,对方与壬悔的那番争论,实在是令他不舒服到了今日,说话也是控制不住的阴阳怪气。
而这次嵇和煦却没有试图纠正他的语气,反而深深看了他一眼,“有些事,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这句话能够听懂的人不多,听懂了的人却都心照不宣。
见这三人忽然都安静下来,符和韵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跳过来拿手在他们三人面前一晃,“怎么?出了一趟门,都魔怔了?”
这一次最先回过神的是容和和,她略带不解地看向面前的姑娘,“师姐怎么会过来?”
“还不是听了许多与你们有关的传言,实在是坐不住。反正你的徒弟们都出息得很,我交代好了就过来凑凑热闹。”符和韵也是爽快,三言两语说完之后便又看向奚夷简,“小白脸,你还嫌自己不够惹人注目,竟敢来十洲会武?你瞧瞧这大街上,有谁不认识你?”
奚夷简只是笑笑,没搭话,眼睛向下一瞥,眼尖地瞥见了这姑娘身上挂着的一个小木牌,这才来了兴致,“师姐也要参加十洲会武?”
符和韵深知他是什么样的人,连忙护住名牌,“别打它的主意。我对十洲会武没什么兴致,不过是听说东明君会出现,也想去看个热闹罢了。”
东明君……
这已经是不知第几次从不同人的口中听到这三个字了。
奚夷简的笑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稍稍敛下去一些,可是紧接着就觉得掌心一热,竟是容和和重重握了一下他的手,而他清楚地听到这个姑娘问道,“师姐,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什么传言?关于……东明君为何要离开昆仑来到十洲会武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