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北甚少会提起自己的师父如何,但是有这样一个师父在,教出了独当一面敢与六壬谷相抗衡的徒弟也不奇怪。
若不是现在的形势不允许,奚夷简倒真想感慨一声怎么就这么巧。若不是沧海岛非要惦记着这镯子,他也不会那么快回到岛上,更不会撞破那个惊天秘密。本以为自己只是遇到个“同病相怜”的人,却发现对方身份复杂难以想象,更不用说,他还将懵懂无知的壬袖支走,偏偏叫她去找壬非帮忙……
怎样一个“巧”字。
就是不知壬非到底会如何看待自己那个已经不闻不问许久的徒弟了……
而人们对过去的感慨总是一时的,这些话才说完没多久,那些人又谈起了今年双人参加的新规矩,讨论着若是双人参战,又会是哪个洲拔得头筹。
太玄仙都对这样的事一向不会多言,一来玄洲实力强劲,少有可比的,二来也是自恃身份,对这种胜负并不算在意。
奚夷简知道自己在这时该展露出一个市井之人对十洲会武的好奇,便也小心翼翼地向身边坐着的太玄仙都弟子问道,“您说今年谁的胜面更大?”
“怎么?也想赌上一把?”那弟子笑了,“实话告诉你吧,往年好说,今年突然变成了两个人,谁也说不准。”
往年十洲会武之时,总会有人趁机摆出赌局,押中的一夜发达,押错了的赔个精光,今年也不例外。只是比起从前的赌局,今年却是谁也不敢妄下断言了。一个人的实力道行容易评判,两个人在一起,就有些说不准了。
奚夷简故作遗憾地叹了几声气,问怀中的姑娘看好哪洲夺魁。
容和和依偎在他怀中,低头想了想,小声地说了句,“流洲。”
这话一出口,不出所料地惹来了周围几个人的大笑,就连孟师兄都笑着摇了摇头,“你们是不是也听说了那把昆吾剑的事?这样想也是难免的。”
奚夷简连忙故作不知地顺着这话问下去,“可是人人都说那把昆吾剑很厉害……”
“昆吾剑确实是厉害,可是没了昆吾剑,那人便什么也不是了。再说了,这世上又不是没有能够压得住那把昆吾剑的宝物。”阿贤就很不服气,“若是有个称手的神兵利器,我们太玄仙都的路师兄无须百招就能把他打趴下。”
“阿贤。”孟师兄又忍不住提醒了一句,示意他别在外面招摇。
阿贤却耸了耸肩,很想说自己这边的一行人已经足够显眼了。太玄仙都的人走在外面本就乍眼,再加上他们现在还和宁不还坐在一处。现在宁不还的名声并不比他师父小多少,再加上那副惹人注目的相貌,走到哪里都会引来众人注目,若不是他现在的道行确实越来越高,恐怕早在他们上船之前,这船舱里就是一片腥风血雨了。
“还有多久才开船?”聊够了这些事,船舱里显然有人为迟迟不开船而不耐烦了。
船家都是仪粼栈的人,无论何人乘船,都要等到船只坐满了人才肯开船。听了这话,眼睛一瞥船舱里的人,悠悠地说,“还有两人。”
话正说着,刚巧就有两个身影出现在了渡口,船上的人连忙招呼着他们过来。而那两人对视了一眼,显然是迟疑了一下,随后才决定坐船渡河。
甫一登船,其中一人便有些感慨,“在有水的地方,我还从来没试过坐船。”
这声音还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冽,听着分外熟悉。
另一个声音则显得沉稳许多,“在这种地方,少不得要如此。”
容和和忍不住擡眼看去,却看到站渝正站在船舱门口好奇地四处张望,而在这东海五太子的身侧,正是许久未见的嵇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