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璃这时睁开眼,眉头微蹙。“那四个被控者识海里有残余指令,像是定时唤醒的机制。如果没人解开封印,七日之后他们会再次行动,目标可能不是这里,而是……外出刺杀。”
“刺杀谁?”
“还不清楚,信息被抹得很干净。但方向感很强,他们都朝南方凝神过几次。”
云逸眯起眼。
南方……那是通往大宗门联盟的主道。
这些人不是来夺权的,是来当棋子的。一旦被激活,就会成为游走在外的杀器,事后追查也只会牵连到他头上。
“明早起,所有新来者必须登记随身物品,进出需报备路线。”他沉声道,“试炼场照常开放,但只准单人进入,禁止私下游聚。你在精神网上设个警戒阈值,一旦发现类似波动,立刻通知我。”
“好。”月璃应下,又提醒,“你也小心。能布下这种局的人,不会只派这一批。”
“我知道。”云逸望向枯井,黑漆漆的洞口像一张闭合的嘴,“但他们犯了个错——以为我会对投诚者毫无防备。我从凡间爬上来的时候,早就学会一件事:越是笑脸相迎的人,越要把刀藏在袖子里。”
赵九霄看了他一眼,忽然道:“要不要把这事传出去?让其他小族知道你这儿不好骗?”
“不必。”云逸摇头,“现在传出去,只会让人觉得我怕了,急着撇清。让他们猜去。猜得越多,真正想动手的人就越不敢轻举妄动。”
三人静立片刻,夜风重新吹动衣角。
远处钟楼敲了三更。
云逸最后看了一眼被封死的枯井,转身朝议事厅走去。月璃和赵九霄紧随其后。
刚走过回廊,一名值守弟子匆匆跑来:“云师兄,韩家那位老家长求见,说有要紧事禀报。”
“不见。”云逸脚步未停,“让他回去写份族中近三个月出入记录,明早交来。少一字,全族禁入试炼场十日。”
弟子领命而去。
月璃低声道:“他可能会恼羞成怒,带着族人离开。”
“那就走。”云逸淡淡道,“真心投靠的不会因严令退缩,想搞事的也不会因宽容收手。留下的人,才是我要的。”
议事厅门前,灯笼昏黄。
云逸推门进去,屋内桌案上摆着几份刚整理的名单。他走到灯下,抽出一支空白玉简,指尖凝聚灵力,开始刻录今晚事件的关键节点。
写到一半,他忽然停下。
玉佩碎片在袖中轻轻震动了一下,比之前更清晰。
他缓缓将其取出,放在案上。火光映照下,那道弯纹竟缓缓旋转了半圈,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云逸盯着它,手指轻轻覆上去。
温度升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