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子里,一个看起来伤势最重、一直昏迷不醒的中年矿工被单独安置。苏月禾蹲下,仔细检查。当她轻轻解开矿工破烂上衣,露出胸膛时,动作猛地一顿!
在那矿工心口偏左的位置,皮肤上赫然烙着一个暗红色的印记!
那印记只有铜钱大小,边缘模糊,像是被什么滚烫的烙铁仓促烫过,但仔细辨认,仍能看出那扭曲的轮廓——一道向下弯曲的弧线,带着某种令人不安的邪异感,像极了…一钩残月!
虽然粗糙模糊,远不如俘虏描述的“血月”铁牌精细,但那弯月的形态和隐隐透出的血腥气,却让苏月禾心头剧震!
她不动声色地迅速用布盖好,指尖却微微发凉。这绝非普通矿场的惩罚烙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巫神教的阴影,竟已渗透到了黑石岭的矿洞深处?这些看似无辜的矿工里,是否还藏着别的眼睛?
“看好他。”苏月禾站起身,声音依旧平静,对守在一旁的亲卫低声道,“此人醒来,立刻通知我,或者…直接禀报王爷。他的伤,还有这个印记,都透着古怪。”
凉州城外,官道。
尘土飞扬,驼铃声由远及近,带着塞外风沙的粗粝气息。一支规模不小的商队,正迤逦行来。打头的是十几匹健硕的双峰骆驼,驮着鼓鼓囊囊、盖着油布的货包。后面跟着几十辆骡马大车,车轮在冻硬的土路上碾出深深的辙印。
为首一人,身形魁梧如山,满脸虬髯如同钢针般戟张,正是刚从西域归来的王五!他骑在一匹格外高大的枣红马上,风尘仆仆,豹眼圆睁,顾盼间自有一股彪悍威猛的气势。
只是此刻,他脸上并无满载而归的喜色,浓眉紧锁,带着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和急切。
商队缓缓驶入凉州西门。守城士兵显然认得这位靖王爷麾下得力的商队首领,简单盘查后便恭敬放行。
王五刚进城,便猛地一夹马腹,枣红马嘶鸣一声,撒开四蹄,朝着靖王府方向疾驰而去,将大队人马甩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