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薇拉无声地走到队列另一侧，指尖轻点一名士兵颤抖的小腿：“恐惧会传染。”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方阵都绷紧了肌肉，“记住，你们不是在为自己战斗。”
晨练从最基础的队形变换开始。黄星耀吹响铜哨，士兵们立刻以十人为单位散开。艾尔薇拉像一道银色闪电穿梭在方阵间，不时纠正某个错误的持盾姿势。当太阳升到树梢时，训练场已经尘土飞扬，士兵们的制服后背都被汗水浸透。
“停！”黄星耀的哨声刺破喧嚣。他走到中央，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那是他在齐格飞防线时写的训练大纲，边缘已经起皱。“现在分组对抗。记住规则——”
艾尔薇拉突然搭箭拉弓，银灰色的尾巴绷得笔直。破空声响起，箭矢精准地钉在五十米外的草靶红心上。“不合格的小队，”她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今晚加练到月亮升起。”
士兵们吞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可闻。黄星耀咧嘴一笑：“开始！”
午后突降暴雨。训练场上泥水飞溅，但没有人停下动作。黄星耀的外套早已不知扔到哪里，作战服湿透贴在身上。他单膝跪在泥地里，亲自示范如何利用地形掩护。
“看到那个土坡了吗？”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指向场地边缘，“冲锋时分成三组，交替掩护前进”
话音未落，一支羽箭擦着他耳际飞过，钉在身后木桩上。艾尔薇拉站在不远处的高台上，雨水顺着她的银发流下：“在丢失指挥后，你们还需要自发组织进攻的能力。”她的声音穿透雨幕，“继续。”
黄昏时分，雨停了。黄星耀看着泥人般的士兵们，突然吹响三短一长的哨音。这是齐格飞防线特有的集结信号。令他和艾尔薇拉惊讶的是，所有士兵都在五秒内完成了列队。
“不错嘛。”黄星耀揉着鼻子笑了。
“记住，”艾尔薇拉走到丈夫身边，“你们守护的是身后的万家灯火。”
士兵们沉默地注视着那面旗帜。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融入了春华城高耸的城墙。在这片泥泞的训练场上，又一支真正的军队正在成型——不是为了国王或者贵族，而是为了那些在炊烟中等待他们归家的笑脸。
……
夕阳照耀着费舍尔湾，柏青河静静地流淌着。
在一个平凡的下午，乐茶再次敲响了“齿轮时光”钟表店的门。
老亨利从零件后起身，慢慢走向前台：“谁啊？修表还是……”
但话还未说完，老人便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一位神秘的冒险者。
乐茶静静地站在门口，身旁依靠着芹娜。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冷静而镇定的表情，只是略微带着些笑意：“师父，我回来看您啦。”
老亨利颤抖着摘下眼镜，昏黄的灯光下，他布满皱纹的手微微发颤：“乐茶？”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
乐茶站在店门口，夕阳的余晖从他背后洒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他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是啊，我说过：我会回来的。”作战服的袖口带着些许磨损痕迹，但整个人精神奕奕，站姿挺拔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