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因为自己要照顾师弟的面子嘛……才不是自己喜欢这样呢!
唉,还好,还好,这一切丢人的可能,都被有先见之明的自己给躲过去了!
真不愧是自己!
在这头,林汐的思绪已不知道飘飞到哪里去了。
而台下人群的反应则迥然不同。
“诶……这不是之前那个,曾胆敢和小先生斗诗,结果一败涂地的那位老书生吗?”
“咦,好像真的是他!老夫也听说过这件事……这也是个身世凄凉的可怜人呐!
没想到,最后咱们墨巷挺身而出的居然是他……”
“哎呦,说来惭愧,咱们这么多人,居然还没有这位老书生来得有勇气。”
“……”
“没错,正是在下。”
出乎众人预料,听见台下人的议论,作为一个最重名节的读书人,蔡书生居然大大方方承认了这段丑闻,
甚至说,他的语气中还带上了几分自嘲,
“先前,鄙人有幸受到墨巷中那位鼎鼎有名的小先生点拨,这才幡然醒悟,
之前多年,过得都是一段怎样的浑浑噩噩的日子。”
见蔡书生居然如此敞亮,原本还在台下议论纷纷的众人一下子闭嘴了。
大家都是苦命人,过活的都不容易,还同为乡亲,那又何必去过多苛责呢?
更别说,尽管蔡书生自知自己已是声名狼藉,却仍然选择在墨巷名声受辱的危急之刻挺身而出了,
这已足以让台下的诸多人为之感到羞愧。
只不过……
平心而论,面对这位曾经以浔阳第一的成绩通过县试的慕公子,蔡书生屡试不第的名号,属实是有些不太够看。
虽说的确勇气可嘉,但他这回挺身而出,真的不是在给慕公子的得胜当绿叶吗?
面对突然缄默不语的众人,蔡书生对他们的怀疑心知肚明,
但他对此只是淡然一笑,没有去过多解释什么,反而是默默提笔,在木牌上写下了自己的诗篇。
“楼高得见阶边草,天色琳琅雨未晴。
雾里烟花人又忆,烟花不解落花情。”
主持诗会的老者朗声读出了木牌上的诗作。
洪亮的读诗声一落,场上立刻鸦雀无声。
是的,站在高处,回望过去的泥潭,自然能看得见那些过去看不见的风景。
以及……
“烟花不解落花情……”林逸之呢喃着,也不禁面露惊讶。
想不到,蔡书生的真实水平这么高呢,之前那回真是被那妖道给耽误了。
正在风华正茂的花儿们,面对眼前触手可及的华彩明天,
又怎能理解那些,已被生活的风雨摧残殆尽,早已磨去锐气的落花们,心中的黯然与无力呢?
这一回,蔡书生不仅写出了自己的诗作,甚至说,这还是一篇绝对称得上是别出心裁,难得一见的佳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