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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与幽世地狱建交(1 / 2)

幽世·三途川畔。

冥河浊浪无声奔涌,粘稠如墨的河面上,幽蓝魂火如鬼魅之瞳明灭不定。

两岸绵延至天际的彼岸花海,在死寂中凝固成一片猩红的雪原。

突然——

嗡——

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一道横贯天穹的钢铁巨影,悍然撕裂了铅灰色的冥雾。

铁碎牙号,这艘王庭的战争巨兽,裹挟着现世的磅礴妖气,碾碎了幽冥的亘古死寂。

舰体通体由暗沉妖钢铸造,表面浮刻着流淌紫金光晕的犬神图腾。

此刻,舰首狰狞的撞角正喷吐着青白交加的妖力尾焰,如同巨兽的獠牙,将粘稠的冥雾灼烧出刺目的真空裂痕。

舰腹下方,十八门妖力涡轮引擎全功率运转,喷发出的青紫烈焰,如同巨兽的吐息,将河面浊浪硬生生排开,形成两道高达百丈的黑色水墙。

引擎的轰鸣不再是单纯的机械噪音,而是混合着龙吟般的妖力共鸣。

化作实质的音波巨锤,狠狠砸在冥河两岸,压盖了乌泱泱的幽魂嚎叫。

“轰隆隆——!”

彼岸花海如遭飓风席卷,猩红花瓣漫天狂舞。

栖息在河畔岩缝中的骸骨鸟群惊飞而起,白骨翅膀拍打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汇成一片死亡的喧嚣!

战舰悬停于白玉楼鸟居上空。

投下的阴影,如同夜幕般将半个朱漆鸟居与蜿蜒的玉阶,尽数吞没。

“踏。”

“踏。”

“踏。”

沉稳的脚步声,自甲板上传来,带着金属靴底叩击钢铁的冷硬回响。

正是应天庭之主要求,出使幽世地狱的大司马赤牙丸。

腰间悬挂的紫金大司马印,流淌着镇压寰宇的煌煌气运,在他周身形成一圈肉眼可见的淡金涟漪,将幽冥死气尽数排开。

他身后,典客卿冥王兽如山岳般显现。

魁梧的身躯覆盖着漆黑甲壳,暗金纹路在幽暗中流淌着熔岩般的光泽。

再其后,三十六名身披坚执锐的高阶犬妖,次第降下。

威严肃穆的妖气连成一片,凝成实质的暗云,沉甸甸地压在白玉楼上空。

赤牙丸目光投向朱门洞开的白玉楼,望着走出的那一主一仆,往昔种种掠过心头,最终化为唇边一抹淡笑。

“贵安,西行寺家主。”

“贵安,大司马冕下。”

白玉楼朱门洞开处,西行寺幽幽子亦微微颔首回礼,宽大的袖摆轻拂,带起一阵裹挟着清甜花香的微风。

“远客光临,蓬荜生辉。”她的声音如同风铃轻摇,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旅途劳顿,请随妾身至‘观樱庭’小憩。”

悬于她身侧的数十盏幽蓝魂火灯笼便轻盈地舞动起来。

它们的光芒不再冷寂,反而如同被赋予了生命,柔和地晕染开来。

灯笼们如同引路的萤火,缓缓飞向白玉楼洞开的朱门,所过之处,点点幽蓝光屑洒落,与空气中飘散的灵子辉光相映成趣,形成一条梦幻般的星尘小径。

西行寺幽幽子优雅地转身,仪态万千地先行一步,踏入了朱门之内。

那袭华贵的衣袂在门内飘散的、若有似无的淡粉落樱中轻轻摇曳,仿佛融入了这片永恒的春色。

一直静默侍立在她身侧半步之后的魂魄妖梦,此刻才完全显露出身形。

银色的短发利落,翠绿色的眼眸清澈而沉静,身姿挺拔如松。

她并未有丝毫急切或多余的动作,只是随着主人的步伐,自然而然地侧身,向赤牙丸一行做出了一个标准而恭敬的“请”的手势。

她的目光平和地扫过宾客,姿态无可挑剔,小小的庭师,在主君的“教导”下,也在渐渐长大。

赤牙丸欣然举步踏上这光屑铺就的小径,腰间悬挂的紫金大司马印,流淌出温和的淡金光晕,如同暖阳初照,与周遭幽蓝灵光和谐交融,更添几分祥和尊贵。

典客卿冥王兽跟随在后,少了几分肃杀,多了几分沉静。

三十六名高阶犬妖步履整齐,行走间却敛去了迫人的妖气,如同仪仗。

门内,是更为浓郁的樱花香气,是回廊外如雪般无声飘落的粉白花瓣,是白玉楼深处那永恒宁静、落樱纷飞的梦幻庭院。

门扉在他们身后缓缓掩上,将三途川畔的喧嚣彻底隔绝在外。

观樱庭内,千年樱的薄瓣无声飘落,在石灯笼的冷光中流转着月华般的微晕。

赤牙丸与西行寺幽幽子对坐于樱云之下。

紫檀案几上,妖梦奉上的白玉茶盏中,百年玉露蒸腾起袅袅青烟,氤氲了两人之间流转的旧忆与新盟。

“天庭开国大典,乃寰宇盛事。”

赤牙丸指尖轻点案几,碎金色的妖瞳倒映着幽幽子粉玉般的眼眸。

“帝君特命本座亲至,邀幽世共襄盛举。”

他袖中滑出一道紫金符诏,符上龙纹盘绕,流淌着煌煌天威,却又在触及案几时收敛了锋芒,只余温润光晕。

“白玉楼自当亲赴。”

幽幽子执起素白茶盏,粉润的唇角勾起清浅弧度。

“西行寺家沉寂幽世已久,也该让亡者之樱,见见现世的朝阳了。”

她指尖微抬,一只棉絮团幽灵飘然而至,将符诏轻柔裹入体内。

幽蓝的魂火微微涨大,符诏的紫金光芒在其体内流转,如同星子沉入深海。

“甚好。”

赤牙丸颔首,目光却已越过重重樱影,投向庭院深处那座被薄雾笼罩的别馆。

“雅子她……”

“正在‘月见轩’等候阁下。”

幽幽子了然一笑,宽袖轻拂。

“妖梦。”

侍立廊下的银发庭师应声上前,翡翠色的眼眸沉静如水。

“引大司马阁下,去见雅子夫人。”

“是。”

妖梦躬身领命,姿态已不见初时的紧绷,唯有按在剑柄上的指节,仍泄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她侧身引路,木屐踏过铺满落樱的石径,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