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看着如今自己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他的指尖抚过凹陷的眼罩，那里空荡荡的眼眶，心里憎悢暴绷，
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体内的魂力不受控地翻涌，
可撕裂般的剧痛瞬间从经脉窜上脊柱，
关月踉跄着扶住廊柱，无奈松开拳头，自嘲地笑出声：
“哈哈哈！恨？我当然恨！”
“我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但不甘又如何？”
他扯下眼罩，露出黑洞洞的眼窝，笑声里带着疯癫道：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难不成明知死路一条，亦要像飞蛾扑火般去送死？”
他松开染血的拳头，声音平静得可怕：
“算了吧！”
“没死其实就算不错了，还能捡回一条命，也没有什么不知足。”
“毕竟苟活也是活。”
说罢，关月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离去，
这一次，比比东没有再次出声劝阻，
看着关月的背影，她咬着牙低声咒骂：
“孬种！贪生怕死的废物！”
不行，看看能否再将这废物榨一点价值……
比比东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化为一道黑色的流光朝供奉殿飞去。
供奉殿，
千道流手指正摩挲着泛着幽光的十万年魂骨，研究魂骨里的奥密，
忽然感知到比比东那熟悉的气息，不禁皱头紧皱苦脑，
“又是比比东这个疯女人。”
“希望你不要逼老夫走到那一步。”
话音未落，比比东背后若隐若现紫黑的蛛脚残影冲了进来。
一眼便被千道流手中的十万年魂骨吸引住，眼里闪过一丝贪婪。
千道流面色不变，指尖轻挥间，魂骨收入空间魂导器，转过身看向比比东，
“你又来做什么？”
比比东愤怒问道：
“本教皇想来问问，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谋划多年的计划，就这样放弃？”
“是大供奉你做的决定，还是你孙女私自做的决定？”
“本教皇一点都不知道，就扔一封决定信？”
“本教皇想问那些供奉全部同意了吗？我这个教皇同意……”
千道流面对接连不断的质问，抬手止住道：
“行了！这个是雪儿做的决定。”
“老夫也知道，也支持。”
他眼里闪过一丝锋芒淡然道：
“其他供奉他们也不知道，但也不需要知道，老夫知道即可。”
“雪儿的事情，老夫在此先告诫一声，武魂殿所有人不准动，不然……”
神圣威压如潮水漫过整座大殿，九十九级半神的气息压得穹顶的鎏金纹路簌簌落尘。
千道流负手而立冷声道：
“可以试试老夫的剑利不利。”
“老夫只是不喜欢杀戮，但不是不能杀人……”
比比东的呼吸瞬间凝滞，浑身汗毛倒竖。
那股神圣而炽热的气息，如同一座大山般压在她的心头，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死死攥住宝石权杖，眼里闪过一丝畏惧。
这就是九十九级的实力？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终于，比比东猛地转身，在心中怒吼。
该死的老东西……
是你逼我的！
她脸色铁青地大步离去，靴跟重重砸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千道流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沉声道：
“比比东，雪儿并不会和你争教皇之位。”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安安分分当你的教皇，老夫不希望有一天你走到那个地步。”
这句话如重锤砸在比比东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