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云猛地转头，盯着叶沈，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率领全宗精锐，浴血奋战数月，才堪堪拿下一个北域。
而叶沈，却已在悄无声息之间，将另外南北域的神将尽数抹除。
这是何等深不可测的实力！
柳红叶看着江行云惊魂未定的模样，大咧咧地一笑，不再言语，将舞台留给了叶沈。
叶沈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江行云身上。
“四域一统，大局已定。”
他的声音不响，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但这并非终点。”
叶沈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云层，望向了那片虚无缥缈的更高处。
“这方天地，不过是上域圈养的牧场，所谓的飞升，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每隔千年，便有上域仙人下界，收割因果，屠戮众生。”
江行云的身躯猛地一震，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些话，彻底颠覆了他毕生的认知。
叶沈没有给他太多消化的时间，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如剑锋般直刺江行云的内心。
“江宗主，四方疆域，于我而言，不过是踏脚石。”
“我的剑，真正要指向的，是上域。”
他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撼天动地的决心。
“我要打上天去，问一问那高高在上的神帝，众生性命，在他眼中，是否真如草芥！”
伐天！
叶沈竟然要伐天！
这已经不是野心，而是疯狂！
但江行云看着眼前这个神情淡漠的男人，却生不出半分怀疑。
他相信，叶沈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而柳红叶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燃烧了起来。
这才是她想要追随的同类，足以托付一切的狂人！
叶沈的目光，最后一次落在江行云身上。
“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
“是留在这四方天地，做一域之主，安享晚年。”
“还是随我一起，杀上九天，博一个自在逍遥。”
整个伏龙峰顶，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叶沈的质问，在江行云的耳边不断回响。
这是一个足以决定宗门万载命运的抉择。
江行云想到了宗门典籍中那些语焉不详的记载，想到了那些无故失踪的飞升先辈。
他想到了叶沈那深不可测的实力，想到了苏清雪和李泰那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或许，这才是唯一的出路！
与其被圈养，等待收割，不如轰轰烈烈地战上一场！
哪怕身死道消，也好过做那任人宰割的牲畜！
江行云的眼神，化作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猛地单膝跪地，右手握拳，重重捶在心口。
“叶宫主！”
江行云对叶沈的称呼，已然改变。
“我碧水伏龙剑宗，自创派以来，便以‘碧水’为基，‘伏龙’为志！”
“所谓的龙，不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天道，那自诩神明的主宰吗？”
“我等修行的意义，本就是为了逆天而行，伏龙而上！”
江行云抬起头，眼中是燃烧的火焰。
“今日之前，我以为伏龙已是极限。”
“今日之后，我江行云，愿率碧水伏龙剑宗上下三万弟子，追随叶宫主，剑指上域！”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每一个字都代表着他的决心，代表着整个宗门的意志。
叶沈看着江行云，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很好。”
他伸出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将江行云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