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洞天一片死寂,在很多年前卷帘被贬之时就已将此地生灵全部屠戮,整个流沙洞天就只有卷帘一个活人,但现在卷帘也失踪了,流沙洞天之内只有九具无头僵尸在守护着,等待主人的回归。
青铜巨门在身后无声关闭,杨东站在一片死寂的荒芜之地。
脚下是干涸的河床,龟裂的泥土间散落着风化千年的白骨,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铁锈混合的气息。
远处的沙丘上,九道黑影如雕塑般静立——那是九具身披残破铠甲的无头僵尸,脖颈断口处缠绕着暗红色的弱水,像凝固的血痂。
龟裂的地表缝隙中,偶尔能看到半掩的兵器残片,刀柄上刻着“卷帘亲卫”的铭文。
这些八百年前的天兵天将,如今只剩白骨与锈蚀的盔甲。
元宝突然竖起耳朵,它爪下踩到一块光滑的物体——是半片妖兽的颅骨,额骨上还留着清晰的五指抓痕,仿佛被某种巨力生生捏碎。
沙丘上的僵尸忽然同时转身,尽管没有头颅,但杨东能感觉到它们“注视”着自己。
它们的铠甲胸前刻着扭曲的仙篆文。
当杨东迈出第三步时,最近的一具僵尸突然单膝跪地,从胸腔里发出沙哑的共鸣声:“二爷的……传人?!”。
洞天中央的弱水潭已干涸见底,潭底插着一柄断裂的禅杖。
杖头月牙刃上刻着“悟净”二字,刃口残留着金色血渍——这是菩萨赐予的佛血,说明沙僧曾在此与某种存在激烈交战。
青铜巨门在身后闭合的刹那,所有声音都被吞噬。杨东站在一片灰白色的荒漠中,脚下传来细碎的咔嚓声——那是被风化的骸骨在靴底碎裂的动静。
月光从洞天穹顶的裂隙渗入,将九具无头僵尸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锁链状,钉在龟裂的大地上。
干涸的弱水河床上,残破的旌旗半埋在沙土里。旗面早已褪色,但“卷帘”二字仍清晰可辨,每一笔划都渗着黑褐色的污渍。
弱水潭底的沙粒突然开始旋转,形成微型漩涡。漩涡
“劫非天灾,乃人所为。”
僵尸们跪拜的沙地开始下沉,露出通往第二层的阶梯。
杨东进入卷帘的宫殿,但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只有一幅幅壁画刻写着卷帘未成仙之时的风采,少年时天赋异禀,青年时游历天下,中年访山寻仙,得仙人指点,历经千年便得道飞升仙界,成仙后更是一路高歌猛进,成为仙帝的贴身护卫,心腹大将。
青铜殿门在身后无声闭合,杨东站在空荡的大殿中央。
月光从穹顶的菱形天窗斜射而入,照亮四壁斑驳的壁画。
那些色彩褪尽的浮雕,正无声诉说着沙悟净——或者说,卷帘大将——成仙前的千年岁月。
东侧墙壁上,少年卷帘立于怒江畔,单手托起一艘沉船。
壁画角落题着“十二岁举千斤鼎,十五岁降江中蛟”,朱砂褪色成淡淡的粉。
南壁连续三十六幅微型浮雕,记录着青年卷帘踏遍九州的足迹。
在巴蜀采药的画面里,他背着的药篓中隐约露出半截蛇尾;
东海斩蛟的场景中,宝剑折射的光斑竟用了真正的珍珠镶嵌。
当杨东的手指抚过昆仑问道图时,壁画上的雪突然簌簌落下,在他掌心凝成三粒冰晶——这是壁画中“千年寒玉髓”的具象化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