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成最初那灰扑扑毫不起眼的石头球体模样。
只有那道被强行撕开的裂缝边缘,残留着一些细微的灰白色晶体。
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绝非幻觉。
苏白握着它,温热的触感传来,沉重了亿万载的怨毒诅咒意志。
随着煞气的喷涌,似乎被抽走了核心,彻底沉寂下去。
花弄影周身的幽蓝雾气悄然消散。
凝固的过程重新开始流动。
“咳!”
花弄影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一软。
若非白芸眼疾手快冲过去扶住,几乎要瘫倒在地。
她脸色煞白,额头布满冷汗。
眼神涣散了好几息才重新艰难地聚焦。
玉莲的光辉依旧带着驱散不去的污浊暗红边缘。
在莲台上缓缓流转,比之前黯淡了许多,却终究没有彻底熄灭。
她感觉像是被一座山碾压过又扔进了冰窟,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痛。
神魂像是要裂开,亿万载积累的怨毒诅咒虽然被强行冻结了侵蚀过程,
又被衔月碎片自发地净化了大部分,
但其污秽残渣如同跗骨之蛆,沉甸甸地盘踞在意识深处。
与玉莲的清辉形成了僵持,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冰火之间煎熬。
她艰难地抬起头,看向苏白。
眼中残留着一丝惊魂未定,更深处却翻涌着浓烈无法置信的震撼和后怕的感激。
她知道在意识被污染覆盖的最后那一刹,是什么力量强行冻结了毁灭进程。
给了她一线喘息之机。
苏白目光扫过掌中那块恢复普通的石球。
残图已碎,碎片已得,这意外的血碑残骸却又引出一片煞气风暴。
让同伴陷入险境,甚至无意间耗尽了自己最后的底牌......这感觉,谈不上好。
他抬起头,目光掠过扶住花弄影满脸紧张担忧的白芸,
掠过那两个战战兢兢,低着头眼神里混杂着恐惧和更深算计的黑袍修士,
最终定格在空气中镜头方向。
庭院里一片狼藉,满地剥落的油污布碎片,
青石板缝隙间残留的煞气侵蚀痕迹,角落里受惊枯萎的花草......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翻涌的血腥气和识海中因裂纹加剧而传来的尖锐刺痛。
“东西,”
他开口,声音沙哑依旧,
“差点把我的人带没了。”
花弄影指尖死死抠进清净玉莲的花瓣,指甲在温润的玉质上刮出细微的刺响。
她抬起头,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一缕散乱的发丝,
声音艰涩:
“苏道友......此恩......花弄影记下了。”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残余的痛楚无法言说的重压。
沉甸甸的诅咒残渣依旧盘踞在意识深处,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
玉莲清辉流转间,边缘那抹污浊的暗红如同凝固的毒血。
苏白没说话。
他微微颔首,动作牵动识海深处那条新增的裂纹。
尖锐的刺痛让他脸色又白了一分。
视线扫过手中那块彻底沉寂如同凡石的石球残骸,又掠过花弄影苍白如纸的脸。
最后落回地面,
那里,一块巴掌大小的焦黑龟甲静静躺着。
正是之前那块修复了一点的玄龟背甲。